话的声音低沉浑厚,在空荡荡的教授里,越发沉闷却让人觉得彬彬有礼。
最后一针落下,王严摘了口罩、手套,洗三了遍手,这才走下讲台说:“校办的张老师给我发了信息,这样,我换一下衣服,咱们还是上办公室吧。”
王严高高瘦瘦,看上去不过二十六七的年纪,肤色略白,带着一副金属黑框眼镜显得文质彬彬。他去隔壁换下白大褂,套上黑色西装外套,带着李承天和程欢,又回了办公室。
上楼的时候,李承天刻意凑近闻了闻。这么一个阴晦、避光的地方,可王严身上居然干净到不带一点气味。
进了门,王严倒了两杯水,放在桌子上。
李承天问:“王老师带解剖?”
王严说:“嗯,暂时的,我在这有个课题,所以就兼职上课还代理辅导员。”
程欢问:“代理?”
王严冲程欢笑了笑,说:“对,平常来说辅导员一般都是本校研究生,我之前那个回家生孩子了,这个学期实在安排不开,才让我暂时带一下第一临床医学院的两个班。”
程欢站起来,四处转转,指着墙上一幅田园水粉画,问:“挺好看的,是学生送的?”
王严说:“嗯,教师节的时候送的。”
程欢单刀直入:“王老师,聊一下林鸿吧。”
“二位不做个自我介绍吗?”王严客气地问道。
程欢说:“市重案组程欢,他是李承天。最近一起谋杀案件的死者,和林鸿有一些瓜葛,他家我们已经去过了,这次来是想知道他在学校的一些情况。”
王严站起来,给自己添了些水,喝了一口说:“林鸿这个孩子成绩不错,人也比较开朗,周围喜欢他的同学有很多。这件事发生的时候,我和同学们都觉得很遗憾,也替他的父亲感到惋惜。”
李承天问:“他在学校里有没有什么要好的同学?或者跟谁来往比较密切,当然,也可以是感情方面的。”
“大学里,一般都是同宿舍的几个常在一起玩,不过真说起来特别要好,好像也没谁,医科学生本来就多一年,临床医学课业又重,本科就是个入门,大多数学生有时间更喜欢独往独来,尤其是对于林鸿这种本来就学习不错的,要付出的努力更要比别人多,至于感情,应该也没有,男多女少的地方,护士那帮小姑娘,他们还不太看得上。”
程欢问:“他平时喜欢干些什么?”
王严说:“这我就不太知道了,不过本地学生,休息时候多数都回家,你们可以再问问他家里人。说起他的父亲,倒是很奇怪,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又供着上了医科,到宿舍给他拾东西的时候,看上去特别冷静。”
程欢看了一眼王严,王严淡淡地说:“当然,毕竟我不是为人父母,也有可能是我太多心。”
程欢站起来说:“好,我知道了。感谢您的配合。”
王严主动伸出手,说:“不谢,我的专业是法医学,说到底殊途同归,有缘的话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李承天抢先伸手,握住王严说:“法医学和刑侦学还是差很多的,何况您还是在一个医科大学,而且论工种,我想我们还是最好不要见面了。”
王严无奈地笑了笑说:“太客气了。”
两人一出门,李承天就使劲把手往身上蹭了蹭说:“你这人警惕性太差了?”
程欢冷着一张脸,说:“我?警惕性差?”
李承天说:“你看他那眼神,都快把你吃了,你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