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唐豆却好像知道邓暄要说什么,在全部消散前,他最后说了句:“我会陪着你的,只是...不是现在。”
邓暄向前一扑,想要再碰到那个温暖的怀抱,但他只能扑了个空,邓暄跌坐在地,觉得世事竟如此荒谬,什么前世缘分,话本里的奇幻故事竟然是真的吗。
他怔怔看着屋顶,内心好像空了一块,唐豆跟他相伴十年,自己一直以为只是兄弟之情。可自己离家八年,对邓昭这血亲大哥都没有那么深的思念,唐豆这刚一走,邓暄只觉自己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人,不亚于十年前母妃离去,“原来...他对我那么重要吗...”
邓暄闭了闭眼,口中喃喃道:“师徒吗...”他还是觉得唐豆只是那个结拜的大哥,但仔细一想,自己似乎从来不敢捉弄唐豆,平常和刘平安三人相处,自己跟刘平安在一起就是互相打闹,唐豆从来都没有参与过。
邓暄不明白唐豆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深不见底的黑暗,前面到底有什么,邓暄想到了煞气,今日自己又一次失控,他望着自己的佩剑,抽出剑锋。剑身上的金色流光暗淡无比。
他手指轻抚剑身,平静的表象一下被打破,煞气细细密密的成雾状顺着他的手指攀上手臂,向着心口而去。
邓暄猛地抽手,内心生出一抹恐惧,这诡异的煞气为何总是纠缠自己。自己明明已经战胜它了...它为什么还要来找自己。简直阴魂不散。
十五岁的邓暄无所畏惧,觉得自己一定能战胜煞气,但二十岁的邓暄看着面前死灰复燃的煞气,内心再也没有无坚不摧的勇气。
他不知在原地坐了多久,突然有下人进来,奇怪道:“老爷呢?”
邓暄没有回答,他像是突然被吓醒。
那下人在屋中转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唐豆的身影,便问了问地上失魂落魄的邓暄。
邓暄静默半晌,才开口道:“他走了...”
下人惊咤不已:“走了?奇怪我一直在厅外怎么没见到...老爷去了哪里,可说了什么时候回来?”
邓暄有气无力:“他大概...不会回来了吧。”
这一下可炸了锅,府中众人不明所以,老爷怎么一声不响就走了,唯一知情的邓暄大将军又好像丢了魂魄。
邓暄不理府中喧闹,他独自离去。路上好巧不巧又遇到骆清,冤家路窄。
骆清看邓暄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得意不已,看来昨日那五十庭杖打的不轻,他嘲讽道:“哟,这不是英明神武的骠骑大将军邓暄嘛,听说大将军武艺非凡,果不其然,这一般人受了五十庭杖少说丢了半条命,大将军倒是活蹦乱跳的,比王八壳子还硬...”
他越说越起劲,感觉脸颊也不痛了,看邓暄这样子就比什么名贵的伤药都灵。
邓暄好像聋了一样,对骆清的话充耳不闻。绕开骆清就要离去,骆清闪身档在邓暄身前,大声道:“邓暄!我跟你说话呢!”
邓暄这才抬起眼皮看了骆清一眼,半死不活的说了一个字:“哦。”
骆清一肚子脏话被这个哦字堵在喉咙里,明明是自己在嘲讽他,怎么自己感觉这么憋屈!
邓暄继续离去,骆清原地看着邓暄的背影,气的跺了跺脚,这邓暄简直是来克他的!
邓暄一路像游魂一样,也不知自己在往哪走,走到天黑,不知不觉抬头一看,竟然是到了自己府邸。
他抬脚进去,不理陈伯招呼他吃饭,也不理崔如玉进屋要帮他换药。
他兀自躺上床,把自己蒙进被子,门口站着陈伯和崔如玉,二人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彼此对望,都摇摇头,没听到什么消息。
陈大娘端了碗粥进来,放到桌上,道:“吃点再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