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唐豆举起手中的纸包冲邓暄摇了摇:“深夜无眠,来找二弟下棋。”
邓暄和唐豆走入房中,接过纸包,打开一看是桂花糕,邓暄也不跟唐豆客气,直接塞了一片进嘴里。
边嚼边说:“大哥怎么想起来找我?”
唐豆端起茶碗,替邓暄倒了杯水:“不找你还能找谁,三弟天天跟媳妇睡在一起,我不翻你的墙难道去翻他的吗。”
邓暄吃的有些急,接过茶水将桂花糕顺了下去。完了一抹嘴道:“说的也是,也就我们两个孤家寡人了。”
唐豆今年二十五了,跟太子哥哥一般年纪,邓昭儿子都五岁了,但唐豆却也不知为何一直没娶妻。
邓暄问道:“大哥干什么不娶妻?”
唐豆正拿过棋盘,摆好阵势,闻之一顿,淡淡道:“二弟不是也没娶吗?”
邓暄有些犹豫,想想对大哥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便道:“我...我觉得我配不上那些姑娘。”“这可是奇闻了,二弟你可是骠骑大将军,哪家的姑娘你配不上。”
邓暄低头望向未饮尽的茶碗,水面上倒映出一张俊俏的脸,邓暄轻声道:“不是这样的,我这样的人...满身血腥,早晚是要下地狱的吧。”
唐豆执子的手一顿,突然站起身来,走到邓暄面前,郑重道:“邓暄。”
唐豆很少这样连名带姓的称呼邓暄,邓暄发觉唐豆话语间的郑重,抬起头看他。唐豆接着道:“战场上杀戮本就不可避,不是你的错,如果有人该下地狱,也不该是你。”
他又突然笑了笑:“便是真要下地狱,我陪着你呢,别怕。”
邓暄鼻头一酸,自己被西夏人称为无血无泪的黑阎王,却也没错,邓暄确实没有哭过,这个夜晚,邓暄无端感到一阵酸楚,他揉揉鼻子,又忍下去了,岔开话题道:“大哥还没说为什么不娶妻呢。”
唐豆又坐回原位,道:“因为我早晚都要离开的。”
邓暄愕然:“大哥要离开?上哪去?”
唐豆用手托腮,笑着道:“别慌,要离开也不是现在,只是早晚会有这么一天,高官厚禄非我所求。”
邓暄又吃了片桂花糕:“哪天大哥要走,便叫上我吧,这朝堂,我也不喜欢呆着。”
唐豆撑着脸望着邓暄,神色温柔:“那是自然,一定带着你。”
二人下棋下了一夜,第二日天刚亮,便约着一起上早朝去了。
邓暄虽然是骠骑将军,位居武官第一人,但他在朝中实在没什么存在感。因为他几乎从不在廷议上发言。唐豆跟邓暄一样,既不站队也不发言,二人活像杵在大殿上的两个木桩。
有人有心想拉拢拉拢邓暄兄弟三人,无不碰了一鼻子灰,只刘平安还好点,跟你嘻嘻哈哈一通胡扯,末了说一句:“听我大哥、二哥的!”跟没说一样!那两人要是能搭上话还找你干嘛!
久而久之,这三人站成了明光殿上的一道风景线。大家也不自讨没趣。
邓晓近年来倒是拉拢了不少人心,奄奄有跟邓昭分庭抗礼之势。忠勇侯态度很模糊,按理他是邓晓亲舅舅,该全力支持邓晓才是,但是他对于邓晓和邓昭竟显得十分中立。
这日早朝,除去东家长李家短,你参我一本我参你一本的琐事,只一件事显得比较重要。北燕使臣三日后要进京了。
自邓暄大败西夏后,北燕越发战战兢兢,今年说是派太子来亲自送上贺礼为皇帝祝寿。
朝臣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