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临川不太清楚纪的家庭状况,只能通过他几乎没家长管着的情况略微推测一点。当初纪给宋恺补课,宋临川第一次将他送回家的时候就问过纪住校的问题,当时只是随口一提,毕竟家隔学校这么近还要住校确实不是很合常理。纪说的是家里没人,宋临川想着这是别人的家事没有多问。
如今想来,高中就两次家长会,两次都是陈叔来的。在一起几个月,甚至都没有听纪谈起过他的父母。有时候纪也会留宿在他家,也没有听见过他和父母报备。
两个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话。
宋临川陷入了纠结当中,他希望了解纪的家庭,却不敢贸然的询问。似乎每次提到家的时候纪兴致都不高,他怕惹得纪不快。可是他不知道纪在想什么,又怎么能打消他的顾虑让他安心住进自己家呢?
宋恺有时候似乎过于乐观了,一直开开心心的吃月饼,直到纪告辞的时候才觉察到一点不对劲。说起来,他一直很喜欢纪,不管对方是当他的老师还是哥还是小妈。加上宋临川脾气太好,从小就没有打骂过他,他对宋临川也没有面对父亲时的敬畏。
所以他可以直接凑到宋临川面前:“爸,你们,吵架了?”
“没有。”宋临川其实有些走神,先下意识地回答了宋恺的问题,然后在心里暗自补充道,永远也不会和纪吵架的。
见宋恺眨巴着眼睛疑惑的看着自己,宋临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询问道:“你知道纪家里的情况吗?”
“我就听林书华谈过一点,哥不会主动说这些的。哥的父母离婚四五年了,他跟着他爸爸,但是纪叔叔工作忙很少回来。”宋恺顿了一下,直视宋临川的眼睛,“哥应该是没人照顾才一直住校的吧。说起来要不让哥住进来吧,反正我们家的客房空着也是空着。对了,爸你自己去问哥这些他不该说的更仔细吗?”
宋临川没有答话,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他也想啊,只是不知道纪到底是什么想法啊。
另一边,纪是真的一直在认真考虑,但是一直陷在宋临川不该如此照顾他的思维模式里。宋临川送他到了小区门口,他走了没两步就被叫住了。
是陈叔。纪暂时放下心里的事,笑着和陈叔打招呼:“陈叔,不是说去陈阿姨那儿吗?还没出发?”
“明早上的火车。”陈叔乐呵呵的去拉纪手臂,“去陈叔家坐会儿。昨天你陈阿姨的儿子寄了几盒月饼来,特别好吃。我也不敢多吃,你带回去尝尝。”
纪本想拒绝,但想了想有些事可以问问陈叔,也便顺着他的力道走。陈叔也是出去了一趟刚回家,手中还提着一大包东西,包装得挺好,应该是带去送给陈阿姨的礼物。纪伸手帮陈叔提东西,陈叔笑着,本想摸摸他的头,最后看了看他的身高,转而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好小子,长这么高了。我第一次见你,你多大来着?六七岁?那时候你爸妈边走边吵,你就跟在他们后面走,也不说话,背着个大书包,特乖,我一见就喜欢。”
纪顿了一下,他有那时候的记忆,当时爷爷刚刚过世,最初他还不是很能理解“去世”是什么意思,就有点死亡的官方概念。直到奶奶抱着他哭,说再也没人给他做红烧排骨了,他看着奶奶哭得肝肠寸断,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什么。
爷爷对奶奶特别好,从他记事就知道。即使生活在农村,奶奶也从不干任何粗活累活,农活,家务,甚至带孩子,大多事情都是爷爷在做。奶奶牙口不好,喜欢吃软糯的红烧肉,但是纪喜欢红烧排骨,爷爷就都做,两个人吃不完的都进了爷爷的肚子。
何止是再没有红烧排骨,那个和他一起逮蛐蛐,抓蜻蜓的爷爷也再也没有了。
就在那时他父母回来了。他对他们的印象不深,只偶尔会去父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