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绒望着填空,从眼角流下两行清泪来,要是,要是她像鸟儿一样自由自在就好了。她突然跑到栏杆边,路过江喃的时候,江喃本想拉住她,却发现什么都摸不到。
她呆呆的望这天空,暖暖的阳光照在脸上,这温暖却化不开她心里的七尺寒冰,小门里突然冲出一堆学生来,看样子是她的同学。
那些所谓的同学,嘴里说出的话却句句刺耳钻心。
“看啊,是她,她怎么好意思再来学校?”
“就是,勾引老师的贱货。”
“对,要不是她,沈老师怎么会被开除。”
“她这种人就应该去死…”
“应该去死……败坏学风。”
“□□,□□,不要脸,怀了老师的孩子,我呸……”
“恶心,我要是她要就从这楼顶跳下去了…”
“……”这群学生,男男女女说什么的都有,如果他们手上有东西几乎就要砸上去了,他们说的话越来越不堪入耳,江喃听了也很气愤。
他喊了几句:“你们…你们别说了,你们怎么这么恶毒!”
没有人能听到他说的话,他们甚至在集体地喊了:“去死吧!去死吧!”
像一句口号,喊得有力又整日,陈绒低着头,不知道她脸上是什么表情,这些话像刀子一样,插得她千疮百孔,扎的她痛彻心扉。
于是,她身上开始散发出浓浓的悲伤,被群体排挤的滋味,是这么无助,可怕,像一叶孤舟,荡在无迹的碧海之上。
人们好像把排挤一个不同与他们的人作为一种自豪的事情,他们不愿意去接受,不愿意去改变,墨守成规,守着不知对错的礼数,把自己恪守在一方矮井之中。
似乎又是铃声响起来了,那群学生熙熙攘攘地走了,临走不忘唾弃一下低沉悲哀的陈绒。
他们终于是走了,陈绒不知在想什么,她转身,爬过了栏杆。
她在栏杆外摇摇欲坠了好久,像一只鸟儿一样张开翅膀,李天哲他们走进了一些,能听见陈绒在喃喃自语什么。
“丛安,我恨,我恨他们,我恨世俗,我恨那些把痛苦建立在我们身上的人。”
“我们的孩子,他才刚要成型,我心疼,心疼你,心疼孩子,也心疼自己……”
“你走慢些,我来找你好不好?”
“我们下辈子做一对比翼鸟……”
“……”
“我来…找你了…”
她张开双手,真的像只鸟儿一样,她的身体向下倾斜,一只折翅的鸟儿,李天哲虽然知道抓不住她,但是在看见她往下掉的那一瞬间,下意识地伸手,抓了一片虚空。
陈绒掉了下去,头朝地,脑袋开了花,身体扭曲成了奇怪的形状,就像林青青死的时候一样,刘子成看到她的死状,眼睛几乎要瞪出来了,林青青的死,他所看到的那些污秽,不是偶然,他几乎是在生死的边缘了。
目睹了这一切的江喃,只觉得那些言语像针一样,这些同学的无情就是一把带钉子的重锤,把人打得翻不起身来,人言可畏,谓之如厮。
陈绒跳了下去,过了一会儿,陈绒又从小门走了进来,重复刚才的画面,跳下去,又从小门走进来,又跳下去。
李天哲他们最后几乎是蹲在旁边,托着下巴面无表情地看了,只有钟奇还站的笔直。
这样的画面重复了好几十遍,江喃终于忍不住:“哲哥,这都重复第三十二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