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告诉树妖你找了两只猹替你抄书。”
“……”
“……”
谢必安站在祭天台下,手里拎着两只开了口的石榴,想了想,还是转身回去自己吃了。
过得几日,谢必安要回九冥镇,冷余刃让九尾狐跟着去。谢必安脚指头想想都知道他那点心思,倒也不拆穿,抱着九尾狐嗤笑道:“好生在轩辕坟修内丹。过些日子,还得去地府走一趟。”
冷余刃恹恹的“嗯”了一声。
谢必安知道这是夙蝾记仇,他长这么大,谁也没碰过他一指头,冷余刃一时脑子发热为了谢必安跟他动手,他不给冷余刃添点堵,不解委屈。
谢必安交待他:“好好哄着夙蝾,他任性惯了,吃软不吃硬。”
冷余刃鼻音一哼,皱眉不说话。
谢必安走后,夙蝾又开始了愁云惨淡的看门狗日子。索性这次拉着冷余刃有难同当,不有点不高兴的时候损人不利己也是舒心的。
第39章第十四章心头血(1)
夙蝾心性极通透,不如莫阙飞不着调,也不如冷余刃认死理,十几天经书抄罢,洛邑城外,窟中千佛,龙门晚钟,以及山中的琉璃像,在他心上,如大雪涤过江山万里后的冰裂河开,天地明澈俯仰清灵。
两个月后,冷余刃紧箍咒一去,便要忙不迭的直奔九冥镇,夙蝾冷冷一吊眉梢:“十一哥,妖灵修的那半吊子模样,去九冥镇也不怕克死你。”
冷余刃虽不以为忤,却皱眉道:“这些话不准当着七爷说。”
夙蝾恨道:“七爷又不傻。”
冷余刃忽地记起谢必安在洛邑城为救后卿的琉璃像舍去半数修为,心里似被什么剜了一下,自言似的低声道:“我不会让他再这么做了。”
夙蝾这才缓声道:“你代我跟七爷道声谢。”
冷余刃微一点头算是应了。
找不着能替冷余刃的厨子了,谢必安在九冥镇度日如年,最可怜的时候,门童都觉得,谢必安堪比街上敲碗唱莲花落的乞丐。
谢必安吃完厨房里挂的最后一条腊鱼,看着窗外倒春寒的天气,一时间悲上心头。铺了信纸准备给树妖去个信儿,写了个开头,大致是寒暄了几句,便不由得问起冷余刃归期,想了想觉得忒没出息,揉巴揉巴扔在门槛,一连写了四五封信,越写越心酸,索性闭着眼仰在圈椅里。
冷余刃进门时,见的便是这个模样。抻开地上的纸团一瞧,浑身的血都涌上脑门,悄声儿走近了去,撑着椅子便吻住谢必安,谢必安一惊之下,睁大了眼,一见冷余刃,随即竟觉得眼眶发热,唔了一声,似笑非笑问道:“你回来了?”
冷余刃听得这一声问,将这两个月憋在心里的思念,都化作直白白一句:“我想七爷。”
谢必安听得这一句,为了脸面也得把这两个月来心里那“我想你做的菜”的真实想法摁下去,只清浅浅一笑。
冷余刃却问:“七爷近来好不好?”
谢必安觉得这话问的没头没脑,“嗯?”了一声。
冷余刃皱眉道:“舍得那些修为……”
谢必安随口道:“哦,不妨事。”
冷余刃看着他躲躲闪闪的神情,不信,但也不说,只道:“我给七爷做吃的吧。”
谢必安差点热泪盈眶,立时点头如捣蒜。
冷余刃低头一笑,便转身进了厨房,谢必安晚上便吃了一顿久违的香煎鳕鱼,简直吃的手舞足蹈,于是冷余刃也就顺便偷了腥。翌日谢必安睡到了日上三竿,睡得死沉,倒让冷余刃有些担惊。
谢必安本就出奇的懒,如今这一身懒筋更是如同闭关修炼过似的更上一层楼,冷余刃也不大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