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颇有些看不透,此时也更没什么头绪去揣摩个中玄机,正待回地府问个清楚,二殿却自己登堂。
谢必安不打算拐弯抹角的试探,直言唤魂铃之事。
历景岸只道:“是我的不错,只是我也不大记得,是什么时候遗失的。我听说北境祸乱,与唤魂铃有关,便过来一看究竟,没成想果然是我的唤魂铃。”
谢必安道:“那依二殿之见。该如何。”
历景岸略一思量,道:“这女子与那只雪豹怕都是修炼多年的妖。凡界捉妖人能制得住的恐怕没有,你要花一些功夫了。”
如十殿薛途所言,谢必安怂,向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遇到这种狠角色先打了退堂鼓,“二殿难道只打算摇旗呐喊?”
历景岸苦笑:“这事我插不得手。也不能跟你解释缘由,只能跟你说,事关酆都宫里那位。”
谢必安明白了,合着他就是个点炮仗的,至于这炮仗点的着还是点不着,是炸天还是裂地,自有别人的命格来入彀。至于他在这场鬼妖斗法里是伤是死,全看造化。若真死了,这炮仗自有下一个倒霉蛋来点,直到点着为止。
谢必安倒吸一口冷气:“殿下,我刚渡了劫……”
历景岸点点头,“所以这次诛妖,你死不了。”谢必安对“死不了”三个字非常不满,这三个字的意思扩展开来应该是“会留着一口气”。
谢必安扶额,做最后的挣扎:“您先把您那唤魂铃回来吧。不然我真没辙。”
历景岸道:“那是自然。”
谢必安觉得最近颇有种多事之秋的感觉,不禁问道:“二殿,虽然我不大记得到凡界渡劫之前的事,可我也知道,鬼差没有似我现在这般难做的。”
历景岸点点头:“不错,早前你经历过的最难的事也就是在九冥镇找个做饭合口味的厨子,不过在你历劫之前,地府有些变数,五千年一遇,说起来,这变数,在你坠下轮回崖的时候就被牵连了。”
谢必安听了觉得更头痛了。只得摆摆手表示心累到不想说话了,心道: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眼下要挡的是那妖女和妖兽。
战场上那妖女换做红妆,袖袍轻软,红纱遮面。雪豹斑纹澄黄皮毛锃亮,谢必安心道:好端端的姑娘家,便是个妖,也能好好的做个良家妖,做什么要干这流血生事的勾当。
那妖女似是看透了谢必安这懒散怠惰,横剑胸前,眉眼轻蔑。
谢必安长吁一口气,手腕自袖下一翻,抛起一张黄符,一枚檀木令牌,妖女手中剑击中符牌铿锵有声,谢必安便知,这不是寻常凡间铁器。
谢必安口中默念,那黄符和木牌便一生二,二生四……以卦象为阵锁住妖女,妖女手中剑渐受制,索性将剑脱手劈出,剑锋钉住一枚檀木令牌飞出卦阵,破开缺口,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破口正是乾天卦位。妖女袖箭飞出,直逼谢必安面门。谢必安脚下微挪,咬破指尖,以血补封卦阵。妖女眼见势衰,口中哨声呼啸,雪豹轻身扑向谢必安,单单斗法谢必安还不至于败落,这近身与畜生肉搏却是捉襟见肘。雪豹撕咬挠抓全无章法,谢必安见缝插针以血为介将妖女锁死在卦阵中后,隔空抢过长剑护身,方才压制住那头雪豹。
谢必安看着自己因失血过多形如枯槁的手指,和被雪豹利爪抓破的衣衫,不禁悲上心头。一个地府鬼差,沦丧至此,可谓悲天泣地惨不忍睹。点炮仗点的如此狼狈,他大约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