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项链挂回脖子上,厉燃低声念了句“他死了。”
裴桢一把掐住厉燃喉咙,“少装蒜,说实话!”
厉燃突然来了神,像是真被狗附身了般,眼睛亮亮地,一个劲儿地“汪汪汪汪!哈哈哈哈!“汪汪!”到最后甚至变成了尖利的嘶叫。
医护人员担心被厉氏家族的人发觉,事态控制不住,便涌进来,将裴桢“请”了出去。
裴桢坐在医疗室里包扎伤口,肩背像是没有力气支撑般,微微驼着,面对着窗外寂静的山岚湖泊,捂着心口,不停深深吸气。
驱车离开米伦小镇时,裴桢倒在后座上,呼吸急促、面色青白,额上青筋鼓起,难受得抓紧了衣襟,他强撑着坐起身,示意司机停车。
“先等一等,我想出去走走。”
湛蓝的天穹下阿尔卑斯山脉连绵起伏,山尖积雪闪着夺目银光,一圈望不到边的白漆栅栏圈着翠□□滴的葡萄园。
裴桢一个人沿着一条碎石小路穿行在被誉为“天使故乡”的胜境中,我知道他根本没有心思看风景,他毒.瘾犯了。
身后的车队已经望不见时,裴桢掏出了烟盒。
颤抖着手指将香烟点燃,他深深吸了一口,神情陷入极度的迷醉。
怪不得他突然爱上了烟草,原来是在里边掺料了。
吞云吐雾了一会儿,裴桢的眉头彻底舒展开了,双掌垫在脑后,随意地躺倒在路边的野花丛中。
他突然莫名其妙地笑了,侧过头盯着一排葡萄架
“你又来了。”
他抽出手,朝那个方向诡异地招了招“胆小鬼,我看到你了,别躲,过来陪我躺会儿。”
他拍了拍身边地位置,往傍边挪了挪,眼神温柔缱倦。
裴桢抱住了“他”,咧开嘴笑了露出一线亮白的牙齿,不停地摇头,像是在蹭“他”的脸。
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裴桢幸福得这么孩子气。
裴桢闭上了眼睛“胆小鬼,你知道吗我很后悔,后悔曾经那么惯着你,让你学会了贪得无厌。”声音沙哑低沉,轻得像是呓语。
一回国,裴桢便约了三个兄弟来休息室碰面。
“我们也许方向错了,我们寻找的重点是何兆想去哪,会去哪,但如果他是不愿意却被强行带走的呢?”
霍玄翘着二郎腿斜躺在沙发上,颇不耐烦地“哼”了一声。
“老四,你有.病吧!那瞎子能出什么事儿,有厉燃鞍前马后地伺候他,他日子只怕是不能更潇洒。”
“厉燃疯了,现在正在瑞士的神疗养院里关着。”
霍玄脸色一下变了,蹭地坐起来,放在膝盖上的五指紧握成拳“你问过那家伙了吗?怎么说的?”
裴桢低着头,手上机械地转着钢笔“何兆可能出事了。”
休息室一下子显得逼仄起来,安静地只剩下饮水机中蒸腾的水响。
覃岁脸上佯装出一个扭曲的笑,拍了拍大腿站起来
“那什么,散了吧,先找人,他铁定好好的,正尽心思躲我们!等我把他揪出来,非得揍他一顿!”
人声散尽后,只剩裴桢一个人对着落地窗洒下的一面金黄。
裴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