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茶盏就任它摆在原位。
不然这两位殿下平日里一见面,便水火不容,此时见面,定是剑拔弩张。
何况今日是宁王理屈,到时候闹起来,自然不好场。
谁知三殿下今日一反常态,指了指多出来的茶盏:
“深夜来访,看来不止我一人。”
吴子谅也没遮掩,只笑了笑:
“不知殿下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三殿下也不再问,淡淡一笑,开口道:
“子谅,我当日所言之事,你考虑得如何?”
这话说的玄妙,三殿下因旁人在场,不便明言,掐头去尾,宁王竟也明白了大概。
两人相斗多年,彼此甚为了解。
宁王暗道不好:
坏了,三殿下竟也有拢之意。
宁王料到,以吴子谅的身手与见识,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但万万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宁王有意将吴子谅为自己所用,虽然那人当场应了,但是牢狱之中,多少有威逼利诱之嫌。
吴子谅这人,宁王多少有些拿捏不准。
而三殿下惯会买人心,前段日子听闻那人还为他挡了刀,这就更叫宁王担忧了。
方才,那人对自己说了些什么,但是似乎又什么都没说。
不过是些人情往来的应答、做样子的场面话,又如何做得数?
一再提醒自己,不能感情用事。然而今夜本可以派暗卫,自己却忍不住前来。
可若是那人稍一动摇,拜入三殿下门中……
光是夜潜王府行宫这罪名,就够自己喝一壶的了。
即便吴子谅愿意跟随自己,那么自然要与三殿下虚与委蛇一番,这话听在耳里,扎在心里,尤其不是滋味。
更何况,聪明人都会选择后者。
如此看来,今夜自己只有两种结果。
待在这儿听一场秉烛夜谈。
亦或者,被供出去,当做投名状。
正当宁王思绪纷纷时,忽然听到那边三殿下的声音:
“子谅,你大可以再考虑考虑,不急在这一时……”
“多谢这些天来三殿下的照拂,在下铭记于心。”
“只是人各有志,在下只求山水逍遥,辜负了三殿下厚爱。”
宁王心下一滞,半晌方才回过神来。
三殿下一向淡泊,此刻竟开口道:
“他……竟值得你如此么?”
那边吴子谅似乎是笑了,声音隔着屏风穿过来:
“在下一介布衣,不懂朝堂风云。”
“若他日殿下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在下一定竭尽所能。”
三殿下走后,宁王走了出来,心情颇为复杂。终于开口:
“你知道刚才一番话,足以置自己于险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