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冷言冷语,姬麒惶恐。”少年稍稍清醒了些,花架上,青鸟安静地躺着,一只眼紧闭,一只眼空洞地望着他。
凤启歌立在烛光下,双手握拳,沉默地看着青鸟,一言不发。
他在紧张,姬麒心道,他想做什么。
迟疑片刻,终归走到青鸟身前,一手覆上青鸟身体,“那日惊觉陛下与九尊合谋,想要在封帝大典上除掉姬麒,一时心急,对陛下许下这样的承诺,也曾告诉陛下,我只能活他生息,青鸟魂魄已赴冥洲,人间有话,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如今隔了这么久,冥洲怕已过了几百年轮回,青鸟若是已入轮回,一切都是白。”
“……”凤启歌沉默许久,笑道,“没事,剩下的事,都归天命吧。”
姬麒不再劝,尸山血海的力量澎湃汹涌,灌入青鸟冰冷的血脉与皮肉,瞬息之间,那一身天青羽毛重现光,等血海之力周游全身,青鸟胸膛微微起伏,有了呼吸之声。
凤启歌眼底通红,紧紧闭上眼睛。
“余下的事,都归天命吧。”姬麒脸色苍白,深深吸了口气。
“摄政王身负尸山血海之力,舍了什么做交换。”凤启歌忽然问道。
姬麒不说话,一刹那间,凤启歌却清晰地看到他眼中一片哀伤。
“娘亲已经去了,我在这世上,唯有陛下一个亲人,无论舍了什么做交换,答应舅舅的事,一定会做到。”
“这就是你当初不肯杀孤夺位的原因。”凤启歌凄凉地笑了笑,“孤也知道,这世上,唯有摄政王一个亲人了,那么鸾鸾,如今的你,还会告诉孤,你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你对帝位,绝无半分觊觎之心么?”
姬麒静静地给他行礼,“没有别的事,陛下便早些歇息吧。”
相对无言,凤启歌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姬麒转身要走,却被凤启歌喊住,“孤最后告诉你,小心魔后。”
“多谢,舅舅。”
身后凤启歌长叹一声,目送他走出宫门。
匈楚等了许久,远远看到他便迎上去,“怎么样?凤帝为难你了吗?”
“没有,只是让我救活青鸟,还说……要小心魔后。”
匈楚如释重负,将外衫给他披上,“那就好,咱们回去休息,出了汗小心着凉。”
“哦。”
于是匈楚背着他,沿着长长地石路走回去,夜色深浓,姬麒昏昏欲睡,匈楚便哼着小曲,哄他入睡。
“我要酒后乱性……”姬麒迷迷糊糊地咬着他耳朵,嘟嘟囔囔地说了些话,匈楚听得好笑,转头一看,已经睡着了。
一月之后,定西出了瘟疫。
捕获的魔兽尸体囤积太久,不知何时便开始发臭,蝇虫满天,瘟疫势如破竹,半月之内整座城已经不见活人,活下来的人成了流民,成群结队地赶往凤城。
“不能让他们进来!”姬麒托人给睚眦侯送信,长长一封折子,将一切厉害说得清清楚楚,“封锁城门,凤城可以给他们送药,送粮食,觉不允许任何一个人进入凤城!”
睚眦侯已经焦头烂额,怒道,“一城百姓!摄政王打算见死不救吗!”
姬麒明白他在担心什么,定西一旦灭城,包围着凤城的三城便有了一道缺口,胜算也更小。
睚眦侯看下去。
“定西只是一座小城,国丈莫要忘了,您的根基,在凤城,魔界大半数大魔都在这里,凤城在,万事俱在,凤城毁了,大正就亡了。”
睚眦侯看着折子,无法反驳,气地浑身发颤,“摄政王说得轻巧,定西足有二十万百姓!流民就在城外,凤城城门紧闭,流民暴动,又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