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下堪称惊鸿一瞥,姬迁手势飞转,地下绽开无数红莲“哄”的一声,业火从脚下熊熊燃烧,将整个摇梯点燃!
姬麒侧身一躲,极速飞来的火柱堪堪从脸侧掠过,脸颊一片灼痛。
雌凤清鸣,自凤凰珠生出,凤凰虚影怒气滔天,双翅一挥,风声呼啸,凤凰明火烈烈飞旋,将姬麒护在中间。
“凤舞!你这贱人!”姬迁怒道。
血色业火沿着不断下坠的绳索一直向上,片刻便冲天而起。
凤凰没有实体,只能不顾一切护住姬麒,姬迁猛然拔出小刀,一刀砍断一根绳子。
摇梯惊天动地地晃了一下,姬迁大笑道,“一只死掉的凤凰能做什么!知道凤帝为何派我来吗?”
“锁魂环在你心脉之中,你没有魔力……”
“哈哈哈,”姬迁被业火围绕,仰天大笑,笑的畅快淋漓,“凤帝令我杀了你!我就可以重新封王!”
“父亲,”姬麒竭力撑着木拐站好,“凤帝也同我说过,让我亲手杀了你。”
姬迁笑容僵住,死死盯着眼前孤身一人,沐浴火海的少年。
“令父子相残,坐渔翁之利,父亲,我们都被凤帝利用了。”
姬迁却厉声呵斥,“那又怎样!只要能亲手杀了你……只要能……”
“你又为什么这么恨我。”姬麒淡淡道。
姬迁瞪着眼不说话,反手拔刀砍断第二根绳索。
摇梯一晃,斜斜倾倒,几处不甚牢固的木架稀里哗啦的落尽下方无尽深渊之中,久久不闻回声,姬麒滑至离姬迁最远的角落,勉强抓着周围木杆,不至于掉落下去,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姬迁隔断绳索。
他突然害怕起来,他才刚刚认出匈楚,才刚刚知道匈楚还活着,他还没有履行诺言,没有吃够天桥下的云吞面,匈楚小心翼翼地喜欢着他,他还没来得及对那人说一声其实我也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父亲要与我同归于尽吗。”姬麒道,“父亲愿意做凤帝的走狗吗!”
“父亲!我许给你的荣华富贵,不必凤帝更加牢靠吗!”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恨你?”姬迁不急不缓地割着第三条绳索,“因为你……是个野‖种……”
“我和你凤舞那贱人,根本就没有同房过!”
“……”
雌凤悲鸣,明火与红色业火纠缠,竟是一点也不占上风。
“凤凰又怎样,”姬迁道,“玉桃小将,凤帝为了除掉你,亲自赐给我一根羽毛。”
业火之中,凤羽徐徐显形,雌凤被压制地不住凄鸣,却舍尽最后一点法力,将姬迁的法阵挡在外面。
凤凰珠没有记忆,雌凤一切行为全凭本性而发。
它倾尽全力抵抗凤羽,明火照亮矿洞深处,依旧照不出底部一丝轮廓。
“父亲!不”
姬迁割断最后一根绳索,整个摇梯四分五裂,姬迁落在一块突出的石头上,冷冷地看着不住坠落的姬麒。
雌凤泣血,它以透明魂魄承接姬麒坠落的身体,姬麒却穿透魂魄,坠入虚无黑暗。
风灌满衣衫,令他像一只迎风飞翔的鸟儿。
很久,很久。
一只巨手从地底伸出,温柔地接住他。
有人低低笑了一声,无数光华流转,仿佛地下突然出现的耀眼金乌。
刺眼白光照彻万物,姬麒挡住眼睛,金乌之中,一名身穿染血铠甲的战神,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