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了,咱们魔界谁信那东西,这算命的穷的叮当响,偶尔四处偷些吃的。”
说罢一笑,“也是有骨气,知道老汉故意让着他偷,再也不肯来了。”
匈楚道,“这些钱给你,去叫那老头来吃碗面。”
面瘫老头接了钱,过去了。
姬麒不解道,“为什么救他?”
匈楚揉他脸颊,“阿妈教的,行善事,下辈子能生个好人家。”
匈楚为人处世中,总带着些贫寒人家的,无法说清道明的善良愚昧,姬麒觉得这样很蠢,有些可笑,又觉得这样的匈楚有种无法言说的魅力。
那老头很快被带过来,穿着脏兮兮的白麻衣,闻言也不道谢,坐下来呼哧呼哧吃了两大碗面,蓦地向少年一撇,眼神晦暗不明。
然而他掩饰的很好,吃完便走,看不见人时,才掐指一算,点了点头。
匈楚没有看到这一幕,只目送他走远,道,“吃完回去休息,伤还没好。”
“你陪我吧,”姬麒小声嘟囔,“呆不了几天了。”
匈楚不做声,牵着他的手,结了账,一起回去。
没走几步,远处喜乐喧天,一队红衣艳艳的嫁娶队伍从闹市穿过,花轿晃得招摇,锣鼓震天的响,瞬间就让人开心起来。
人群不时便围了过来,匈楚怕他被人挤到,干脆将他举起来,骑在脖子上,高高的看热闹。
骑着高头大马的新郎心情甚好,众星拱月般围在中间,随从各个捧着一个箩筐,一把一把地往人群里撒糖果和铜钱,姬麒站的高,几下便抢到了满满一捧,献宝似的塞到匈楚衣兜里,两人像无所事事的顽皮孩子,跟着队伍起哄,一路跟到了新郎门前,姬麒兴高采烈地看着红盖头的新娘跨火盆,献酒,拜天地。
一拜郎君千岁,二拜妾身常健,三拜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新郎满脸通红地,当着众人的面掀起新娘盖头
“亲一个!亲一个!”
新娘貌美如花,众人无赖似的推搡,怂恿两人亲个嘴儿,又让两人用嘴一起逮一颗小小的枣子。
魔界民风甚是豪放,人们闹起来得意忘形,各种下流点子一齐出,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开始闹新娘,新娘不甘示弱,带着一众亲戚开始踏歌而舞,挑衅地望着新郎众人。
姬麒哪见过这样粗俗吵闹的婚礼,开心的不知所以,看到新郎新娘亲吻,想起昨晚的事,刷的红了脸。
看完热闹,匈楚买了根冰糖葫芦,让他一手拿着,一手挽着,一起回家去了。
隔日,匈楚照样喊他一起去吃天桥下的云吞面,去街坊里四处晃荡,带他看吵吵嚷嚷的早市,在路边逗鼻涕眼泪糊了满脸的小孩儿玩,和市井里一些与姬麒差不多年纪的坏小孩儿追着闹,站在庆安里的街边吃刚出锅的鸡汁串和肉夹馍,买了妖圣美猴王孙悟空的面人,一不小心掉了脑袋,惹得匈楚哈哈大笑。
下午去郊外看秋景,无边落木萧萧而下,远处砦河宽阔水面波光粼粼,风声瑟瑟而过,无数孩童追逐奔跑,蔚蓝的天空飞满花花绿绿的风筝,两人躺在草地上抱着,匈楚侧过身,轻轻吻他耳尖。
入夜了,去飘满脂粉香的浮梁坊十里青红柳巷逛一圈,那里灯火辉煌,人声鼎沸,是凤城里有名的销金窟,妖童艳女花枝招展,腻声迎客,匈楚一本正经道,“以后可不能来这种地方。”
“……”
然后去砦河边租一条画舫,听歌女滴沥歌声
井底点灯深烛伊,共郎长行莫围棋。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那句“入骨相思知不知”直唱的如泣如诉,肝肠寸断。
砦河水面上映着万里星河奔流,与人们许下心愿的千万水灯相映成趣,两人趴在窗棱上看夜景,河水里的倒影亲昵地依偎在一起。
“以后……”匈楚一张嘴,便哽咽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