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的眼神。
而幼安只是微笑着最后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在回去的路上,他的心里都没有什么波动。
虽然这一切已经很惊世骇俗了一个金国出身,有宋国从政前科,现在是临国财政院实习生的自己,在与元首试探着开启一段隐秘的关系。
到底开启了没有,他心里没有答案,却脚步沉稳而没有太大的起落。
这四五年的不断受挫和不断蜕变,都在把他的临场反应能力,与对局势的判断和控制能力,在不断地往上推进。
他在这几年里遇到的太多困境,都已经超出了普通人会面对的难度范围。
临安城。
云祈在赵构的面前坐下,隐约能听见两个皇子在庭院里追逐嬉戏的笑声。
如今已经是五月,天气回暖万物复苏,就连金国那边饥荒的范围也有缩小的迹象。
“听说,你最近和柳元首接触过。”赵构懒懒地靠在桌子旁边,只端详着这个女人的神情:“他还驱散了我的手下,就为了和你说点什么。”
“陛下自然对一切都了如指掌。”云祈温和道:“无非是劝诫我回临国,不要再为宋国出力。”
赵构见她这轻描淡写的表情,疑心略有一些动摇:“你怎么回答他的?”
“我泼了他一身的热茶。”云祈冷笑道:“临国当初是如何待我的,陛下您是一清二楚的。”
她觉得自己可以去写小说了。
光是艹人设的这个技能,最近几年在不同人面前都已经被打磨的炉火纯青。
在金国面前,她是放浪形骸又藏着些小本事的糊涂女人,在宋家朝廷里,她又是个被两国迫害的无助弃妇。
这样楚楚可怜的身份进了商圈之后,竟也能骗到一些个老油条。
说到底,太多男人觉得女人只该是被享用的玩物,也并不肯承认她们的独立人格和智商。
“官家今天召我入宫,恐怕不是为了三企十业的事情。”云祈抬眸笑道:“商部已经把相关文书都给您过目盖章了,您今日恐怕是想让我做些别的事情。”
赵构依旧姿态慵懒地倚着那个矮桌,只瞥了一眼窗外还在笑闹着的两个皇子,缓缓地看向她道:“你对临国……非常了解。”
因为她是个彻彻底底的临国人,所以才可以想法子造出临国人特有的无线电,甚至对什么公司什么会议之类的东西,都了解的比宋国的任何人还要清楚。
他并不算信任这个女人,但不得不利用她,来确保朝廷能在临宋合资的项目里筹划得到更多的好处。
这些年来,宋国想着法子招募贤士,也一直有心笼络来自临国的人才,但确实效甚微。
仔细一想,也确实陆陆续续地有些个形单影只的临国人,带着不同的目的过来投诚。
但是一般这种人,虽然对某些事情有一知半解,会做学问可不会做人。
有脑子的人都应该明白自己应该投靠哪个势力,在毫无背景的情况下想要混进宋国的朝廷圈子,难度堪比登天。
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指手画脚是绝无可能的,人们本能地抵触身边太过聪明和耀眼的存在那只会衬托出自己的无能和愚蠢。
但以谨小慎微,过于任人拿捏的姿态出现,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