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人欣慰的是,他终于不再死守着‘谨小慎微’、‘不能拔众’的那些老话,开始试图去争些什么了。
宋临的文化氛围不一样,追求的东西也不一样。
作为宋人,要谦逊恭良,不能事事想着出头,更不能脱离一个群体,做所谓的‘出头鸟’。
可临国鼓励大胆的演讲和个人表演,重视平等开放的讨论氛围,无论是解剖、课题研究、论文写作等方面,都在有意的培养学生们的合作能力和个人能力。
辛弃疾在过去的一整个学期里都在竭力的把自己藏起来,不敢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一直都在默默无声的参与各种事情,轮到他发言的时候也说的不轻不重,顾虑的东西实在是太多。
现在的他,在不自知的解下一层层的束缚,开始追寻内心真正渴望的东西。
龙老爷子是突然进入病危状态的。
他在两三年前就身体状态越来越差,过去一年里所有的公务几乎都在办公室里完成,后来又分给龙越龙牧帮忙协管,最终住进了医院里。
可是医院只是恢复了基础的药物供给,老爷子由于年纪和早年的辛苦操劳,心肺肾脏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问题,没有对应的药物和治疗方案只能越来越差。
龙牧虽然聪明的异于常人,可是他的所有力都用在了学习其他学科,根本没有接触过医学即使在异变之后,老爷子也没有任何让他学医的打算。
医生护士想着法子让他觉得好些,可到底治标不治本,只能眼睁睁的把他送走。
龙越带着龙牧早就赶了过去,那姑娘到底顾念老人的多番照顾,眼睁睁的看着爷爷走了,直接跪伏在病床前哭的泣不成声。
龙牧站在病床旁边,看着已经是一条直线的心电图,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没哭也没有什么负面情感,只是惋惜医疗条件无法回到从前的水平,毕竟镇医院一直都没怎么建设,得了重病的人往往开半个小时的车直接去隔壁城市诊治了。
管家原本在宅子里清点文件,得知消息直接冲去了医院病房,跪下来就开始哭。
柳恣白鹿等人来的略晚,毕竟手头有事要交代,只问了下医生大概的情况,过来送老人家一程。
按照时国的规矩,要停灵四日,做水火道场四日,然后烧了骨灰海葬。
这一屋子有许多人在流泪甚至是痛苦,只有龙牧被簇拥在中间,脸上没什么表情。
赵青玉赶过来的时候,第一时间是去看龙牧
那少年表情平静的仿佛无事发生。
青玉知道这是为什么。
龙牧他一直都活在自己的认知体系里,生老病死是常事,爷爷治不好病也是因为医疗条件有限。
他不会为此感到痛苦愧疚,也不会因为亲人离开而感觉到真实的痛苦……
这大概就是那个心理医生提到过的情感缺失吧。
管家年纪大了,哭起来身体都在哆嗦,怎么也不肯离开那张病床。
他好几次边哭边回身去看龙牧,仿佛想要告诉他什么事,又自己把那些事都按了下去。
青玉站在旁边也在犹豫,最终也没有开口。
送灵与海葬的事情,一共进行了十日。
他们在西边的入海口那里将骨灰撒入海中,念完了十遍悼文和祷文。
人们排作两行齐齐地鞠了个躬,把手中的白雏菊抛入了海中。
只一个浪花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