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你才能知道什么是快,只侧身看了眼昏沉睡去的龙牧,打了个哈欠继续领队开车。
临安城比扬州要大许多,他们从天水门一路向西南绕了半圈,到了南边宫城尽头的嘉会门,一路上城墙高如楼台,到处都有戒岗。
钱凡顺着驰道和城墙往南开,隐隐约约的有种出国访问的感觉。
哪怕没有走进那宫城,也能从这古老的城墙上感觉出几分森严和肃穆来。
“车里的东西要带进去。”车停下的时候,钱凡看了眼还剩两格的手机信号,吩咐王伦进城里叫人过来接他们。
自己这次带队,身边跟了十几个人,就这么贸然的进去,容易出乱子。
王伦忙不迭下了车,跟守城的官兵解释了几句,领了匹快马就往大内里赶。
赵构这边和群臣等了两三日,都隐约开始怀疑这王伦是不是叛逃到临国不回来了。
也不知道这临国兴不兴字画花鸟。皇帝抿了口保温杯里的茶,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听歌姬唱着小曲。
远处好几人的脚步声传来,竟是匆匆赶来的王伦他身后还跟着好几个闻风而来的文官武官,一个个都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知道临国派了援兵没有。
金国一旦迁都汴京,杀到杭州只是眨眼的事情,这事拖了两三年,再不解决就来不及了!
“陛下陛下!”王伦一进殿内,便匍匐在地:“临国的使臣到了还带了能千里遥度的宝贝!”
“什么!”赵构猛地站了起来,不小心被热茶溅了一手:“千里遥度!还真有这种东西!”
“他们的人等在宫外嘉会门处,吩咐臣领了手谕开门放车。”王伦知道自己这回成了大功臣,又补充道:“统共来了十几人,但并未带兵械一类的东西。”
“放放!”赵构大喜道:“车上都是宝贝?!”
“这……臣就不清楚了。”
“陛下,可需禁卫军督查一二再放行?”王伦身后跟着的武官犹豫道:“万一他们有不轨之心……”
“真有不轨之心,早就唤了水龙天火毁了这临安城,何须出此下策!”旁边的文官横了他一眼,又对皇帝作揖道:“官家,微臣这就去督办软脚接风之事!”
伴随着那宫门的缓缓打开,王伦和一溜文武官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那些官员既是来凑个礼数,摆出一副迎接远客的架势来,也大多是来看热闹的。
他们还真想知道,那些能驭龙招水的神人,都长了几只眼睛几个鼻子。
钱凡看着一溜穿着古怪宫袍的人出现在面前,只吹了声哨子,示意大家都先下车。
他看了眼后座上头发睡的跟鸟窝似的龙牧,只低声道:“你留在车上,车门我锁死。”
龙牧点了点头,又打了个哈欠。
钱凡和同事们一走下来,群臣便面露惊骇之色。
这些人竟然都不留长发,不束冠冕!
每个人都穿的犹如那杀猪的屠夫一般,胳膊腿全都露了出来,这样一看,似乎王外使所说的无君无父,搞不好是真的啊!
王伦小跑着到钱凡跟前,小声道:“等会陛下来了,你我同行雅拜之礼,需单跪一膝,双手相合一揖。”
钱凡虽然听着没大明白,却纳闷道:“单膝下跪不是求婚么?”
王伦怔了下,还没来得及解释更多,远处皇帝的架辇就已经声势浩大的过来了。
自然是团扇顶盖者众,颇有种花街游行的架势。
钱凡看着那一抹玄黄相间的身影,隐约知道这是皇帝。
他单身三十九年,第一次单膝下跪居然是对一个男人,也是稀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