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舰长你的文科课程基本都挂了……”
褚襄脸一黑:“哪有的事!而且,蓝珏摸你也不怪我,是你自己给自己挖的坑。这叫自作孽不可活。”
“舰长,这说起来,你明明是学文出身啊,怎么上星舰学院的时候,哈哈哈哈哈哈……舰长,你挂过修辞学哎?不过,当舰长的学这个干什么?”
“为了在与地外文明大使交流的时候不要脑子一热说浑话……”褚襄叹息,说起来,谢知微没记错,他上学的时候,还真是挂了所有文科课程,说来惭愧,初到星际时代,看见什么都觉得新鲜,唯独咬文嚼字是老一套,最无聊,褚襄一头扎进新事物的怀抱,如果不是小学没有挂科这个说法,他可能小学语文都是挂掉的。
他和谢知微逗了一会儿嘴,忽然之间,车队前方停了下来。
苏靳直接跳下马车,不到三秒探进来一只手,打了个手势,要求朱九保护褚襄。
“什么情况?”褚襄喝问。
车外,柳莺回答:“先生莫出来,前方有大批兵马,正在追不知道是什么的人。”
褚襄微微皱了皱眉,这个时代可不兴随意做好人好事,他说道:“绕开便是了。”
“怕是不行,先生,被追那帮人冲着我们来了。”
第62章
这怪不得旁人,褚襄想这辆马车如此声势浩大,就这么在天苍苍野茫茫之间一戳,任何人都会想凑过来看看的八卦乃是人类不可根除的属性,更何况,那帮人正在被追杀。
但,银鹰与赤鸢,一白一红如此鲜艳,手中唐国的旗帜随着大漠的风猎猎飘舞,这可不是当初偷偷摸摸低调走山道的时候,这是代表的是唐国正大光明出访漠北部落的使团,尽管大漠黄沙易沾灰,银鹰也一分钟都不敢穿上外套;就算旁的不提,褚襄手中带着蓝珏亲赐的节杖,敢在他面前造次,约等于与唐国为敌。
于是褚襄微微撩起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只一眼,他就看明白了怎么回事。
前方逃跑的这帮人,既不是逃犯,也非寇匪,他们衣衫褴褛,但无一例外身上都有红颜料泼上去似的的大片痕迹,年纪、性别不尽相同,但几个年轻高壮的男子双腿皆有麻绳捆绑,跑起来迈步不能太大,而且那些绳子颜色肮脏,揉着沙尘和人身上代谢的角质层,乌糟糟看不出本来颜色,也不知捆了多久,带着沉积多时的血渍。
而他们身后的追兵,他们骑着妆点得像游乐场花车游xing一样热闹的骆驼,手里举着雕花的弯弓哪怕褚襄不太擅长冷兵器,也知道木头雕花之后会不太结实,优秀的弓手都不会让自己心爱的武器有明显的划痕,何况华而不实的雕花。
褚襄撩着帘子的手第一次没有放下,他眯着眼睛,似乎是因为风沙过大,也似乎是因为怒火。这时候白宁她们都安安静静坐在角落里,不敢玩闹,不会喧哗,她们效忠的长官身上在这一刻笼罩了浓烈的血腥,甚至浓过刺客出身的她们。
但纵横星域的舰长只上线了那微妙的几秒,那些人到了近前的时候,看到的只是一个斜倚着马车门的贵公子,懒散且随意,漫不经心地抬头看了看太阳。
“呦。”贵公子说,“难得好天,在玩狩猎?”
是的,那是某种狩猎游戏,衣冠楚楚的贵族举着华而不实的弓箭,驰骋在他们心爱的猎场,欢呼雀跃,比拼射术,追逐穷途末路的猎物。
当然,猎物,是那些衣衫褴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