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殷刚刚扫的一眼,另外两具尸体,其中一具是被烧死的焦黑状,另外一具却好像沾染了一些血迹,而且在门板上被放置时姿态也有些怪异,关节姿势不像是常人所能做出的。
但他看见那具被烧死的尸体就不敢进去,只能可怜巴巴地扒着门框,努力抵御着随时泛上来的干呕。看着僧人们的表情心里也有一些感伤,好好的大活人就这么走了,联想到了他的前生,不知道他跌下悬崖后平日里常一起玩的公子哥们有没有给他立个坟茔。
还没能等僧人们念完经出来问问那具尸体的情况,大理寺带过来的小跟班就在身后小小声提醒:“少卿大人,昭王爷和豫王爷已经跟着那个觉远去佛牙舍利塔了……”
谢殷一听就蹦起来,松了门框往佛牙舍利塔跑去,找舍利找舍利!最重要的任务!
灵光寺的佛牙舍利塔是专门为供奉佛陀舍利所造,塔尖高耸。上面都为实心的石塔,不能登上去。而佛陀舍利则供奉在地宫石函中。
谢殷进舍利塔的时候便看见地宫门已经启开,第一眼进入视觉的是地宫中的一具巨大金佛像,垂目坐莲,悲悯众生。
不知道为什么,谢殷在看到那佛像的第一眼时仿佛就被冻住了,那双神佛的眼睛就那样静静地注视着他,长久而悲悯。
在这样的注视之下,谢殷的身体里突然涌出了一股巨大的悲伤,他无法动弹,无法抑制,也无法开口说话。就这样逐渐被巨大的悲伤淹没、没顶。看着最后一丝光亮在头顶消失,直至无法挽救。
手臂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他恍然惊醒,模糊的视线中看见了褚衍愕然的脸,他的嘴一张一合,声音忽近忽远,
“你在干什么!”
谢殷逐渐清醒过来,发觉褚衍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臂,就是那剧痛来源。
他缓慢地转头,看到神情同样惊愕的褚徇和觉远,顺天府尹,还有侍卫和他的小跟班。
谢殷抬手摸了摸脸,一片湿漉漉的水渍。
我居然哭了?!!!!!
……
谢殷心里默默点了个炮筒,想将周围的一切包括自己都炸成一朵烟花。
褚衍看着强作镇定背过身去的少年红透了的耳朵尖,嘴角不由得微微扬了起来。
地宫中安静又寂静,静到静无可静。每个人都恨不得自己不用发出呼吸声。
顺天府尹想起几月前说谢少卿“相由心生”的薛侍郎下场,默默比较了一下亲眼目睹谢大人哭的可怕程度。打了个激灵。
大理寺小跟班内心一片迷茫,在给谢少卿递手帕的时候心情决然而苍凉,宛如即将赴死的将士:母亲,这可能是孩儿活在世上的最后一天了。
谢殷尴尬得要命,擦干净了脸想走就觉得太过刻意,留下又尴尬非常,脸色变化之快之黑让小跟班更坚定了谢大人出去就要灭口的想法,看向谢殷的眼神愈发委屈巴巴。
谢殷:???
还是褚徇最忍受不了这种僵硬的气氛,指着地宫正中心放置的石函,“哇!舍利子原来是放在这里的啊!”
众人:“……”
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