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灵机一动,“拿面镜子来。”
奇丑无比?到底有多丑……我谢殷原来可是一位英俊少年,落差太大承受不住。
老仆秦德愣了一下,随即退下找镜子去了。
谢殷穿上鞋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果然这卧房连一面小铜镜都没有。他突然觉得一丝无力感爬上心头。
秦德很快就拿了一面镜子来,谢殷摆摆手让他去了门外,得自己看到自己的长相之后反应太过激烈吓到老人家。
谢殷寻了一个亮处,对着镜子照自己的脸。一眼就吓了一跳。
只见一道旧疤从左脸眼底一直深深划到下颚,足占了一半的脸。而那疤痕颜色殷红如血,怪异非常,极夺人眼球。
其实若是没这道疤痕,这谢殷也该是一位翩翩佳公子,皮肤白皙,鼻梁挺直,眼睛大大的,是一副少年公子的长相。
只是这道疤太过刺目了,一眼看去自然会忽略掉本身的相貌。
谢殷哀叹一声,内心极其想念自己原本的俊朗阳光,小麦色皮肤特有男子气概的外表。
他从床边的小几上拿起一个方匣子,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面黑色为底镶着银纹的面具。
那面具几乎把大部分脸都遮住了,只透着两只眼睛与一小块右脸。
戴上去倒不像个朝中大官,反而像什么暗门子出来的半面杀手之类的,而且谢殷试戴了一下就发现,这面具的材质看起来很贵重,但是……又热又闷,实在是不知道那个谢殷是怎么忍下来的。
大概是当奸臣都得特别会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吧。
天天戴着这东西出门,谢殷大概明白这小脸为什么会白得和那雪一样了。真小白脸。
谢殷正在对镜自怜,秦德轻轻叩了叩门,“小侯爷,上朝的时辰快到了,您可要伺候穿衣了?”
上朝……!
谢殷一个从没来过京城的土冒,连皇城的门往哪儿开都搞不清楚,就这么去上朝不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脑子里转了一圈,谢殷灵机一动,把秦德叫进门来。“你先前说有刺客?”
秦德低下头答了一句是。又道:“实在凶险,那刺客竟已混进了内院,幸好还是将他擒住了。昨夜小侯爷说有些困倦让老奴去审,老奴办事不力让那刺客死了,现下尸体正在地窖中,等候爷吩咐后再处理。”
谢殷一手拍上额头,这奸臣的人生起伏得太惊险了一点,心脏不好实在干不来这活。
不过倒是可以借此缓几天。
谢殷想了想开口道:“尸体你去处理,我昨夜头痛难当,今日昏昏沉沉,许多事记不太清,便不去上朝了。帮我请个假,便说侯府遭了刺客,本侯受了伤要将养几天。”
秦德应下了,迟疑道:“小侯爷不如称病,若直说遭了刺客,引人议论不说,怕是到时候皇上念着太后,也要派人来查,反而做起事来不便利了。”
谢殷一想也是,当奸臣就得嘴里没一句实话。
秦德得了吩咐下去,又请了一位大夫来为谢殷看“头痛之症”。
自然是除了“气血亏虚,神思不宁”之外没看出来什么别的。
早朝之上,本朝第一大奸,入朝三年来无一日迟到早退,当奸臣当得很勤谨的谢殷谢侯爷竟然破天荒称病在家,实乃一桩大新闻。
皇帝在龙椅上正襟危坐,群臣在下面思绪万千。
-谢少卿今日竟称病?哈,这小奸佞竟也有毒心枯竭一日!只怕血债多了,魇住了吧。
-难道薛万山昨夜竟没得手?只伤了那厮?
-唉,昨夜之后那小丑八怪的侯府防得跟铁桶一般,探子也进不去,要是伤重不治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