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间拧了一条湿毛巾,一点点帮他擦拭口鼻,再擦过额头。
喂一点水应该能快点醒吧,横是舍不得用一盆水泼醒他。
先将枕头垫高些,易乘风捏了个小勺盛一点水往他嘴里喂,一口两口的都还挺顺利,喂进去了。
第三口可能有点着急,喂大了。
晏羽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扔进了深海里,忽然就呛进去一口水无法呼吸了,咳得一阵惊天动地。
居然有人在拍他的背,呛咳中他满眼都是生理性泪水,模模糊糊地看到了头顶那张熟悉的脸,易乘风?咳咳咳咳咳
本来是被易乘风半托着靠在他怀里的,这一抬眼看过去,对方倏然回了手臂,晏羽咕咚一声仰着跌回了床上。
易乘风做贼心虚地抽回手,没想到给人摔了个结实,这会儿想再找补更加不好意思了。
“还难受吗?”
晏羽用手背蹭了蹭眼睛,看着他点点头,像个摔了跟头等待被安慰的小朋友。
你是说刚刚摔这一下,还是天天在楼下等着,反正都不好受。
易乘风突然就有些肢体不协调,直接将一杯水怼他面前,小勺往桌上随便一扔。
晏羽撑着起身坐到床边,接过水杯几口喝光,呼吸道里的异味冲淡了一点,喉咙还有些不舒服,嗓音微微嘶哑。
“你想请我上来坐一坐,不需要这种方式。”
他那么聪明,估计猜到了七七八八。
易乘风也不辩解,他不需要一个正面形象做幌子,干脆破罐子破摔地拎起桌上一瓶二锅头,拧开倒了大半杯。
“老同学许久不见,应该喝一点庆祝下。”
晏羽怔然,刚下过药,紧接着就灌酒,这是想让他死在这儿么?
-我就是混蛋,怕了就滚吧,别再来烦我,你有几条命够陪我折腾的?
“那就庆祝下。”
晏羽拿起杯子,憋了口气,像刚刚喝水一样将半杯五十二度仰脖吨吨吨倒进去。
易乘风垂在身侧的手微微一抬又压下,攥紧了拳,小臂青筋紧绷,阻止已然来不及。
跟着,辛辣的液体从食管喷射一般反涌出来,大概还有刚刚喝进去的水,晏羽庆幸自己没吃晚饭,吐得虽然惨烈些,但不至于特别恶心。
胃内一波波痉挛让他不得不蜷缩起身体,右手撑在旁边的桌子上,左手用力抵着腹部,床边的地板上一片狼藉。
“你究竟想闹到什么时候?”易乘风颌骨紧咬,喉结艰涩地滚动了一下。
“到你每天回家住,找一份能跟你父母实话实说的工作为止。”
晏羽扯过纸巾擦着眼泪鼻涕,样子已经很是狼狈了,偏偏有种不容反驳的强硬,和他那风雨飘摇的削薄身形极不相称又更为突出的霸道态度。
易乘风闷头拖地板,刷了杯子重新倒水给他。
拖把杆握在手里漫无目标地晃动,其实地面已经很干净了。
一只手探过来,抓住了他的胳膊,向下拉扯。
“风哥,我想站一会儿。”
晏羽仰头看向他,眼里湿漉漉的,这种话,上一次说是什么时候?
易乘风表情凝住,原地杵成一根人形的拖把杆。
“我想站一会!”
晏羽蹙眉,加重了语气,抓住他的手一拉又一推,木杆的顶端敲在易乘风心口上,咚
好疼!
按说他皮糙肉厚的,这种力度就像挠痒痒,偏偏就有一股痛意从那个位置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