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的客人耽误工夫。
推开车门,晏羽看见蹲在台阶上抽烟的易乘风掐熄烟站起身走过来,心突然就实落了,今晚他不用再一个人傻等,真好。
易乘风帮他取出轮椅摆好,又接过他手里的蛋糕,“就咱两个大老爷们儿,你还买这么个东西干什么?”
“过生日该有过生日的样子,很小的一个,大了吃不完。”
他挪出车子,抬头看了眼那几十级台阶,易乘风手里还提着蛋糕……
“你都上班赚钱了,还好意思在这种地方请客?”易乘风晃着蛋糕盒子往前指了指,“换个地方吧小少爷,找一家贵点儿的。”
他沿着路边往前走,晏羽不无遗憾地瞥了眼那一段台阶,推着轮椅跟了上去。
易乘风拎个盒子晃在前面,饭点,这条路上人多车多,晏羽想紧跟着他不太容易。
走在前面那位本来是想保持个生疏的距离,不让晏羽心里那点念想再死灰复燃,可偏偏就在这时他想起了晏羽生病那次庄美婵去学校接他那一幕,走着走着两脚就灌了铅一样沉重,速度也慢下来。
易乘风终于在路口停住,转身将蛋糕盒子放到晏羽腿上转到他身后,“手拿开。”
晏羽的心情莫名有点好,看着路边的一家家店问他,“你想吃什么?这里好像没有贵一点儿的……”
“我也没打算一顿饭吃掉你一个月工资,差不多就行了。”
两人走了不短的一段路,最终选了家新开的融合菜馆,起码装修风格看上去挺上档次的。
“我二十四了吧,为啥点六根蜡烛?”
“不想把巴掌大的蛋糕戳成刺猬。”
因为我上一次给你过生日,你还是十八啊,一根补一年吧。“许个愿,你心诚点儿行吗?”
“我心很诚,我特么希望你赶紧滚回莲城去,能实现不?”易乘风将蜡烛吹熄,一根一根拔/出来丢在一边,提着勺子挖了一块蛋糕塞进嘴里。
晏羽抿了下唇,还是挤出个笑容,“够呛,说出来基本就不灵了。”“你去吗?如果你去我就考虑一下。”
易乘风点烟,嗤笑一声,“我去干嘛?你们莲城缺盲流么?”“我爸妈这些年太不容易了,我得留这照顾他们,让他们过得安心……”
“我明白。”我知道不容易的滋味。
眼前的男人再不是曾经的莽撞少年,浑身透着被时光打磨的粗粝和雕凿的棱角,沉淀出难以撼动的重量,不再是他几句话便能劝服的了。
易乘风散漫地吐出一口烟,眉心微蹙,又是那种应付熊孩子的疲惫神情,“人家都说七年之痒,你回来也有七年了吧,梅川这地方究竟哪里好,高高低低的连个路都不好走,回你一马平川的莲城多好……”
晏羽倒了杯冰纯生给他,“风哥,生日快乐,永远平安”
也不等对方回应,他举着自己的酒杯在对方的杯沿上磕了一下,仰头干掉杯里酒,甘苦的气泡充斥鼻腔,呛得他眼眶微红,心里却很畅快。
易乘风你知道么?之前你每次过生日,我都在梅河岭的墙外陪你,如果你看了那些照片的拍摄时间就会知道。
如今,终于等到你就坐在我面前了,两千个日夜,漫长到让人以为熬不过去,居然也被他走过来了,他还会怕什么别的不好走的路么。
服务员一趟趟过来上菜,明虾、棒骨、酥鱼、牛腩……都是易乘风喜欢的肉食,微辣的口味,配一点啤酒,冰的。
易乘风也不客气,秉持一贯风格吃得很香很投入,他这种体力劳动者能量消耗很大的,不像晏羽那种小猫胃,随便叼两口就搁下筷子当观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