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乘风身上,他也落在人群后头,但身边走着一个女生,一排第四。
是真的
晏羽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能看到那个女生时不时扭头跟他说话,脸上挂着熟络的笑意,还抬手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
他们一直走到教学楼门前才分手,女孩从正门进去,易乘风转身走向西侧门。
“阿晏你不换衣服吗?”余琦站在储物柜前小声问。
晏羽从窗外回视线,“不了,回去再换。”仔细看的话,他身上的中山装跟其他同学还是有区别的,纽扣是三个一组,很致,左肩到衣摆绣有暗色的云纹,不是那种租借的演出服可以相比的,这是他自己的衣服。
“走啦阿晏!”司娉叫他,换好衣服的好些人已经准备好一道走。
晏羽推着轮椅跟他们一块儿。
赵柏生用胳膊肘碰了碰刘开迪,“你们出来的时候吵什么?”
“还不是二班那个贱人,谭赫伦。”刘开迪一脸不快,“嘴欠,说咱班拿第一是利用残疾人博取同情……放他妈的罗圈屁!”
赵柏生看了眼前面的晏羽,“这话可别传出去,你上回踢球脚踝受伤,风哥就看他很不爽了,要是让他知道了,那孙子可能要废。”
他想起什么似的,“其实前两天他在厕所刚被我俩摆了一道,不爽也很正常……”
赵柏生给刘开迪讲了卫生间救火的事情,俩人嘻嘻嘿嘿乐了一路。
危楼小馆不算远,走路过去也就十来分钟,他们这第一批出发的已经到了门前。
晏羽抬头一看,登时心里凉了大半截,这简直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天堑,二三十级台阶一路铺到店门口。
跟他同行的几个也有点儿傻眼,光想着敞开肚子吃一顿了,谁也没顾及到这茬儿。
司娉看了眼这里面唯二可能指望得上的男生,对刘开迪和赵柏生说,“你俩,帮忙抬一下吧。”
说完又不放心地瞟了眼赵柏生,觉得这根丝瓜好像不靠谱,大概他自己爬上去都得喘半天。
“能喊个店员出来跟我一起么?我怕我这关键时刻掉链子,再摔着阿晏。”这是一根很有自知之明的丝瓜。
晏羽觉得有点尴尬,他一个人的问题,让大伙儿都陪在门口头脑风暴。
“我来吧。”身后突然响起易乘风的声音,说着话已经俯身抓紧了轮椅的一边,对着刘开迪努了努下颌,“你俩抬那边吧,稳着点儿,别手滑。”
晏羽的全部感官突然都被旁边这个影子吸了过去,好奇妙,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易乘风在,他就没那么担心。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烟草味,随着吐息隐约传过来,未成年就吸烟?
“风哥牛逼啊,我看你一个人就能把阿晏抱上去。”赵柏生几乎就是搭了把手,没吃什么力,这边都压在刘开迪手上,所以抽得出工夫来调侃易乘风舞台上那个公主抱。
易乘风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羡慕么?凯蒂脚受伤的时候哥们儿还背过他爬四楼呢。”
“对对,那会儿我妈天天给我炖大骨头,补到快一百六了,阿晏这轻多了!”刘开迪总结似的,“风哥最讲究了,绝对够哥们儿意思!”
就是这样了,他对朋友都是这么好的,自己并不是特例。
几十级台阶一路迈上去,刘开迪有点儿喘,易乘风还气定神闲地,接过轮椅推着往包间去。
“吸烟有害健康。”
身后嗤笑一声,“烟盒上写了。”
“而且一点儿也不酷。”
“知道了。”
知道什么呢?有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知道了,然后是做还是不做呢?
晏羽刚想再说什么,又生生梗住了,健康这种东西,只有你失去的时候才知道它有多宝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