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儿了。
易乘风和赵柏生当然不是傻瓜,早趁着接电话的工夫也脚底抹油滚远远的了。
“那个是二班的谭赫伦吧?他怎么跑到一楼来蹲茅坑?”赵柏生有点儿解,差着对角线呢,真是不怕远征难,怎么憋住的?
吸烟挨抓,初犯的话不算什么大事儿,不记过不处分的,一份检讨搞定,何况老朱急着拍马屁,很可能这事儿就稀里糊涂岔过去了。
易乘风陷害别人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何况对方也不是什么好鸟儿,上学期两个班踢比赛就是这货使绊子,让刘开迪脚脖子打了俩礼拜石膏,黑他活该!
“那孙子什么时候进去的?”
他俩在最里面靠着窗户说话,真没注意那鬼地方还能有人。
“你担心咱俩说话他都听见了?”
“管他呢,听见他也得给我烂在肚子里,要不然挖祖坟那话对他同样适用!”易乘风对自己在实验中学的威慑力多少还是有点儿自信的,别人躲他还差不多,惹他?那应该是活得不耐烦了!
***
开学第二天,各种借口跑来六班找人的学生突然多起来,晏羽可以不上操不参加体育活动,想看到真人不是太容易。
好奇心这种东西,只有满足了才能过去。
晏羽觉得现在这样大概和他第一次踏进一中校园、第一次走进初三教室没有什么本质区别,不一样的只是他自己的心态,勇敢啊,忘了吗?
中午,他吃了阿姨给他准备的间点,想随便放空几分钟休息一下,刚掏出手机,瞥见被自己放在桌角的纯净水旁边多了一瓶插着吸管的汽水。
剔透的玻璃瓶上凝着一层水珠,淡青色液体正汩汩地冒着气泡,一波波爆裂在液面上。
晏羽抬起头,撞上了易乘风的视线。
“你是不是不喜欢喝清水?”他指了指桌上一上午都没碰的那瓶水,“青柠汽水,瓶子变样了,味道还跟以前一样。”
以前?晏羽的目光微微闪动,易乘风没忘记他,还记得他喜欢喝这种汽水。
以前他很羡慕易乘风,不仅可以随便出去玩,还有零用钱,不像他,只能偷偷溜出去,渴了喝他买的汽水,饿了吃他买的零食。
晏羽握住凹出妖娆弧线的瓶身,送到嘴边吸了一口,沁凉微涩的口感从舌尖一路漫溢到咽喉。
“嗯,味道没变。”
这种汽水好像只有梅川买得到,莲城没有卖。
他仿佛受到蛊惑一般,忍不住又吸了一口,酸涩淌过,才透出淡淡的清甜。
易乘风弯着嘴角无声笑起来,长腿一跨反坐在前座的椅子上,跟晏羽面对面,“还以为你假装不认识我!”
“没有。”晏羽抬腕指了指自己的suunto,目光却落在易乘风的手腕上,一模一样的两只。
“对不起,那时候我不知道他们冤枉你拿了我的表,后来常伯告诉我,苏阿姨哭了很久,连你妈妈也来了,她们一起把你带走了。我猜你可能会挨打?”
“嗯,偷东西呢!打得可狠了,趴着睡了一星期不敢翻身。”易乘风夸张地点点头,玩味地欣赏了下晏羽负疚的小表情,“我听见琴声了,你那时在家吧。”
就是因为这个,他那会儿才有点记恨眼前这忘恩负义的小孩儿,知道他被冤枉了也不出来解释,还弹得慷慨激昂。
当时那曲子就跟魔咒一样烙在易乘风脑海里,过了许久仍能让五音不全的他轻易哼唱复述,土耳其进行曲!
之后每次苏享惠提着鸡毛掸子揍他,他都想把这个推荐给他妈当健身bgm。
晏羽脸上愧疚的表情果然更浓重了,易乘风冒出点点的不忍,毕竟挨揍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只是被人诬陷是小偷他十分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