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吗?楼下……有人。”
很快地,他便察觉到了地板下层传至的脚步声,来者不加掩饰地乱走乱晃,还有絮絮碎碎的说话声。
可能不止一个人。
食指放在唇间作“嘘”状。
俩人屏息对视了约莫七八分钟,安德烈掀开被子下了床。
拉开抽屉,将空弹匣推进枪把,握了握,试试手感。
“还是等一下吧,再等几分钟……”
艾德里安试图叫住他。
恰时,楼底爆发出一连串笑声,真是猖獗的闯入者。
安德烈闷闷一叹,揣起枪和军刀,出房间前又顺手抄起手电,虚掩上门就消失了。
蹲在二楼楼梯口旁,通过栏杆间的缝隙,安德烈打量起这帮不速之客。
一个、两个……安德烈偏移一下视角,很遗憾又看到了第三个人。
“巴尔,克洛德!你们快来看,这罐里有糖。”
第三个人就站在流理台的附近,手捧一茶色的瓶罐,他拧开盖子,捻出一块方糖看了看,放进嘴里。
另外两人似乎并不买账,他们在寻找更有价值的东西。
“小点声吧,门锁是被撬开的,这里……还有一个炭火盆。”
说道,那人拿脚轻踢踢火盆,他弯腰抓抓里面的灰烬,一揉就碎。
“看吧,是新烧的。”
三人之间忽然出现短暂的沉默。
战争事起,不少房屋因前主人或逃或亡撂荒了,尤其是那些被德国佬遗弃的房子里总能淘出不少好玩意儿。
于是,这三个同样无家可归的原工友便临时组成一个团伙,白天睡大觉、领取赈济品,到了夜里就凑在一块搜罗空房子。
像他们这样做的人并不在少数,坦卡特城区、近郊已被翻盗地差不多,他们便走往了更远的这个地方。
被这么一提醒,走在最前端,摸上楼梯扶手的那个人有些心虚。
他回头说:“喂,克洛德,陪我上二楼。”
“你要上去?做什么?”
“没看见我身上这件大衣破了个洞吗,我要换一件,好了别废话了,快跟我上去。”
安德烈握紧了拳头。
叫克洛德的男人左思右想,拿起一旁铁锹模样的东西,抬头正要跟上,却见巴尔一步步倒退了过来。
旋即,一道刺眼的亮光突现,窄窄的绿光照在幽暗的客厅间,吓得身后的老杰瑞乱叫。
提着手电,安德烈站在梯阶中间,依次照过这些闯入者的脸庞。
被突如其来的强光直照,他们一个两个抬起胳膊遮挡,从掺白的头发和起皱的肌肤,不难看出是三个老家伙。
那么,他就还有胜算。
“离开这里。”
安德烈走下几个台阶,逼近了。
“这也不是你的房子吧,犹太猪。”
搞半天,原来只有一人,杰瑞循光源看去,打量打量安德烈,咧嘴笑了。
“是吧,这栋房屋的前主人似乎是个德国人……其实,我找到了一把德制手枪,正打算试试手。”
安德烈将手摸进了大衣内侧。
几个老家伙咽咽口水,相互对望了一下。
正挤眉弄眼,怎知,安德烈当真掏出了一柄手枪。
下意识护住了头。
领头的巴尔缓缓举起双手,说:“等等……等一下。”
“真是抱歉啊,这屋子被我先占了,识相的话,就赶紧离开!”
他们交换起眼神,像握武器般握紧了手里的铁锹铁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