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希如直等到他一声憋不住的闷哼,才骤然醒悟自己的本意,又挖了些药膏往上抹。无色的膏体被体温熏蒸,又被手指揉按,在高热的肌肤上化成水,黏连一片,闪亮亮的铺在红肿皮肉上,难有些料想不到的别样意味。
他甚至不知不觉就将挂在手指上的水润涂抹在卫燎后腰上,才迟缓的意识到这远远超出了上药的范畴。卫燎身形窄长,流畅又隽雅,好似一张松弛下来的弓,又好似一段被人拆散理顺的弦,透着不由自主的放松,懒洋洋的扭过头来,后背肌肉因发力微微隆起,红肿的屁股使不上力,连着腰细微的一抽,带动他一声吸气,神情倒还很无辜:“怎么了?”
他的头发尽数散落,漆黑如同一握生丝,慵懒的逶迤在胸前,有几缕还绕着高高昂起的脖颈,已经成了他身上唯一的遮蔽之物。虽然如此,他看起来也仍旧不显得下流,反而坦荡又纯洁,在展示身上叫人神魂颠倒,又敬畏恐惧的靛蓝花纹,完全成年的躯体里蕴藏着一个只有在至幽至暗处才能熠熠生辉的魂魄。
只是这人并非看起来这样单纯无垢,即使原本懵懂,遇上傅希如忍耐的眼神,也就懂了所有隐忍不发的欲念,裸足踢开脚下缠着的毯子,一脚踩进傅希如的怀里,用雪白柔嫩的足心四下摸索,要抓住他的欲念,神情倒是云淡风轻,习以为常的:“你瞧着我心猿意马早就是司空见惯的事,何必这样凝重?倒是吓了我一跳。”
他说的慵懒,多半以为即便这样随性的勾引毫无作用,毕竟说了千百次我再也不会爱你了的人,是傅希如没有错,却不料他居然一把抓住自己的脚踝,就势扯开他的大腿扑了上来,迅疾到来不及躲闪,更来不及反应。
卫燎难得露出几分呆相,怔怔的下意识搭着他的肩膀,摆出一个不知道要推拒还是要抓牢的姿态,用张开的两腿拥抱着他。
傅希如的动作倒是不慢,好似忍无可忍一般,抓住他的两手按到头顶,甚至不再心把他捆起来,另一手沿着身体滑下去,掐住他的腰迫使他仰面朝天的贴近自己的身体,三两下扯开自己的衣袍,就抬起了卫燎的屁股。
卫燎不得不用两腿紧紧缠住他的腰,让自己饱受折磨的软肉不至于太痛,差不多都处在空中。
紧闭的褶皱被急躁的反复揉弄,傅希如咬着他的耳垂,脖颈,胸口,低声指责:“你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你想要我死,是不是?”
这似乎不像是仇恨的怪罪让卫燎迷茫,他像个真正初尝云雨,久在宫闱,因此矜持又无措的成年人一样仰着头任凭品尝,因不尽不实,莫名其妙的指责而感到委屈,又似乎察觉对方这是被冲昏理智,被他无意之中勾引到发狂的真面目,不激荡起来,不自量力的紧紧缠住他,像只蜘蛛抓紧比自己的体格大上好几倍的猎物一样牢牢不放,甚至让傅希如连药膏都摸不到,只能反复揉弄他不肯打开的入口,而无法进入。
被压制着的那个更急切,搂着在胸前寻找某种自己没有的东西的脑袋,热切的喃喃自语:“别弄了……就这样……就这样进来……我要,我想要……”
分明看似胁迫,实际上是两厢情愿,意乱情迷。
傅希如停了一会,似乎是终究存着一份理智,然而卫燎比他更急迫,奋不顾身的挺着腰往他身上蹭,胡乱扯开他包裹严实的领口,一口咬住他脖颈上那个还在渗血的伤口,用舌尖仿佛野猫一般舔舐,终于打破了他最后一丝固执。
卫燎往往有这样的欲念,要好似一丝不挂的兽类一般被驯服,然而他并未料到这开头这么难,又生涩又紧张,带着远比想象多的痛意,和不顾一切的疯狂,叫他连喊叫都没有办法,仰着头无声的紧抓着傅希如,浑身上下都僵直了。
但是他毫无疑问渴望这种激烈的占有,和来自傅希如的,因对这旷日持久的纠缠彻底失去抵抗的力气,而一头撞入他这个黑暗迷梦中,索性破罐破摔生发出的,同流合污,末日一般恐怖的欲念。
他早到了这种境地,孤独等待许多年,终于等来了自己的同伴,和自己一起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