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能贪欢的时候,他自然要早贪欢。
否则群英散尽,春天消失不见,还能怎么追溯最美好的时节呢?
缠绵如斯,仿佛深情。
傅希如却相当懂得节制和拒绝:“臣离京五载,过家门而不入,不能在宫中逗留。”
卫燎这才想起,傅希如是以什么名义回来的,又是什么样的交换,能让他允许傅希如留京。
情势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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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老情人会面,真是我钟爱的剧情之一。
第三章物是
傅希如骑马离宫,摸到马鞭的时候,难得愣了愣神。
这是卫燎赏给他的诸多东西之一,卡在逾制的边缘,是卫燎爱用之物,贴身而不显眼,很够得上当时傅希如在卫燎眼中的分量。
出京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塞进了他的行李里,不知不觉,也带了这些年。
方才在梅亭,他也想起这马鞭来。
说卫燎没有分寸,是实话,可说他没有成算,却不对了。或许如今他是最懂卫燎的人,虽不见得同仇敌忾,可彼此之间,也只能纠缠不清了。
早年的流光易逝,情意难抛,在幽州枕着风雪入睡的夜晚,没有一刻他不想起卫燎。生而富有天下的人不知道疾苦,是应该的,可为了这一份应该,把天下都纵情任性的一把火烧掉,傅希如不能看着这样的事发生。
他恨卫燎恨到了默念他的名字,唇齿之间都是杀气的地步,究竟也不能一见面就犯下弑君之罪,甚至还要头疼于该如何敷衍卫燎异乎寻常的兴趣,难有些头疼。
恩怨是将人缝缀在一起的针,穿骨而过,留下疤痕和瘀血,说不上这针脚是否能叫人联结得更紧密,还是紧密得更危殆。
傅希如接到宣召自己回京的旨意,也曾在一瞬间觉得宰执天下的权柄似乎都望而可见,触手可及,然而迎着京都的风雪,这才想起前路维艰,他选的并非大道通途。
他回来的时机很微妙。
家族七零八落,没有几个人才,昔年故交也多数不在京城,联络变得艰难而危险,所能仰仗的,居然只是当初贬官时最大的威胁,节度使云横。
云横盘踞范阳,天高皇帝远,俨然已经是一方霸主,先前藩镇抵御突厥,他也曾立下大功,可如今尾大不掉,已经成了卫燎的心腹大患当年他决计不会想到让傅希如出京,并且扔到冰天雪地的北疆,居然给了他机遇,和云横勾连。
比起叫他继续用傅家三百年人脉为云横拉拢世族,自然还是把他弄回来为好。
傅希如没在这五年给卫燎写过除了奏章表陈之外的任何东西,只除了入冬时节的那一封信,寥寥数言,到底是让卫燎不得不传了旨意,宣召他回京。
他们二人之间,似乎总是很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