噎得无话可说,又一时猜不出对方的职业,只能默不作声。
对方似乎以为他对自己的回答有所怀疑,便又添了一句:“不像你们做拍行的,我可不爱扯谎。”
“对不住,拍行也不扯谎。”
“哦,那就纠正一下,不像你们千手家的。”
扉间考虑是不是把这家伙直接赶出预展现场。
“不好意思,我们千手怎么惹您了?”扉间问道,此时两个人正往战后与当代艺术专场走去,不明内情的人远远见了,倒以为这俩在交流什么拍品信息。
“我说错了?”泉奈反问他,“千手柱间当初要是说实话,我哥至于跟一个拍行董事长成为什么‘好朋友’?”
扉间这下明白了大概是从小和兄长相亲相爱结果眼瞅着兄长有了和别人共享的秘密,怎么想都不甘心,便跑来这里拱火了。说是无理取闹便也不像这回事,一则“理”是有的,二则似乎也没学会要怎么“闹”他心里有点好笑,突然又觉得自己合该让让这样的小孩子。
“哦,那您就因为这个于是以偏概全无差别说千手家扯谎?”扉间在一幅jeandubuffet的丑兮兮的涂鸦面前站住,画中的小男孩挤眉弄眼,怪笑着露出一口大牙,“我就不像您这样,比如我觉得您的兄长也够不拘小节的了,但是我不会觉得您也是这种人比起不拘小节的性格而言,您更烦人。”
泉奈随着他的脚步也停住了,顾不上细瞧身后画布上jean-michelbasquiat那堆闹哄哄拐着胳膊尖叫的小鬼,只是盯着扉间的眼睛道:“啊,那你们千手家的,扯不扯谎,都一样讨厌。”他的眸子映着战后与当代艺术墨绿色的背景板以及无热灯光,像是藏着星辰的粼粼潭水。扉间想着这人吵架的时候倒很有一种漂亮的活力,像是燃烧着表现主义画作里的色火苗。可惜泉奈说完这话之后就陷入了沉默,转身一幅一幅地打量起每件作品。
“你们这个价格,有设保底价吧?”他凝视着每件拍品右下角标签上的起拍价格,突然问道。
“自然是有的。”扉间说,“特别是当代艺术方面。”
“底价不低?”
“商业机密。”
泉奈点点头:“职业素养不错。”
“多谢肯定。”
“那这场恐怕要当心。”他直起了腰,冲扉间说道,大约是刚刚从艺术氛围中走出,他的语气比适才平和了许多,“虽然我不喜欢贵拍行,不过艺术无罪嘛。”看扉间的表情似乎对自己的提醒有些迟疑,泉奈又补了一句。
实际上,这份迟疑更多的是惊诧,扉间有些讶异泉奈如何猜测出这个专场有底价过高的风险,不过他先把这惊诧压了下去,问道:“那么,您还有哪些专场想要看的呢?”
“刚才那个”泉奈像是被提醒了一般,“你们那个印象派的小专题?”他对于那大胆却毫不俗气的深艳粉背景板印象深刻。
扉间心下“咯噔”一响,表面上却不露什么态度:“您请这里。”
“这场倒是不错。”泉奈评价道,“印象派的市场价格如今确实到了这个份上。而且整体的专场思路、拍品甄选和现场布展都非常比你的那两个专场好,你们senju拍卖竟也有这样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