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睡会儿。
他也不知道石警生的体温是什么时候恢复正常的,想着郑局长让他在石警生体温恢复之后再抱两三个小时才能放开,也就躺着没动。
然而,闭上眼睛他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倒不是想事儿想的,而是被饿的。
抱着块冰疙瘩睡了一宿,他虽然没被冻伤,但身体能量消耗极大,肚子里直咕噜咕噜的唱空城计。
好不容易挨到七点,方回了点儿劲把仍旧睡的很熟的石警生从自己身上扒下去,简单洗漱过后直奔食堂。
在吃了平时的三倍之后,方回终于觉得活过来了,开始慢慢吃最后一屉小笼包,张春富也正是这个时候进的食堂,远远看见他,便直接朝他这边走了过来。
方回把嘴里的包子咽下肚,朝她一点头:“富姐早。”
张春富脸色不太好看,点点头,忧心忡忡道:“警生怎么样了?”
方回:“体温恢复正常了,还睡着呢。”
张春富听了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说着,把提在手里的保温桶放到方回手边儿上:“我煲了点儿汤,一会儿麻烦你给他带回去,你们俩都喝点儿,补补身子。”
方回应了一声,随即不着痕迹地问到:“他这到底是什么毛病?怎么也不好好儿去医院瞧瞧?光这么扛着怎么行。”
“他”张春富欲言又止,脸上的表情痛苦又僵硬,却偏还想冲方回笑,装得多正常似的,“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没得治。”
张春富说完这话就借口走了,留方回一个人坐在那一口一个的吃包子,吃完了顺道给石警生也打包点儿吃的,和那只保温桶一块儿拎回了宿舍。
方回开门进去的时候石警生已经醒了,正百无聊赖地趴在床上发呆。
方回把吃的往他床头柜上一墩,没好气道:“好了就起来,该上班了。”
石警生转眸看他,本能似的朝他抛媚眼,把方回看得后背发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匆匆撇下一句“汤是富姐让我带回来的”,方回就忙不迭地走了。
他前脚走,石警生后脚就萎了,他体温虽然正常了,但眼下混身酸疼,自己勉强能翻身,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眼巴巴地看着被放在床头柜上的早饭,石警生肚子饿的难受,可架不住心里头高兴方回给他拿早饭了呢,这是惦记他了吧?
这边石警生暗搓搓地意yín着,那边方回大步流星的奔着领导办公室去了。
石警生瘫在床上,他今天就算去找事儿干,大抵也会被人以石警生不在为借口搪塞回来,那还不如先去问清楚自己这位新搭档除了神不太正常之外还有什么毛病。
在这地方儿,方回已经对换搭档不抱任何希望了。
所有能在这件事儿上插话的领导都向着石警生,只要石警生不说换,那他想换搭档肯定没戏,那还不如把自个儿这搭档了解透了,脾气捋顺了,然后引导着他跟自己一块儿去办点儿正事儿。
不是方回吹牛,他觉着,只要是他想,石警生绝对不会表现出一星半点儿的不乐意来。
当然,前提是这人身体健康,别时不时地就犯点儿这病那病,床都下不了,这才能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完全无所顾忌的嗨起来。
颜色沉闷的木门在方回的指节碰触下发出“咚咚”的声响,郑局长的声音随即也响了起来:“进。”
方回推门而入:“郑局。”
郑局长放下手里正在看的几张照片,摘了架在鼻子上的老花镜:“小方啊,坐。”
方回也没客气,应声坐下,一双明亮的眸子直直地盯着班台后的郑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