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用的矮凳,踩在自己的脚底下。
张涛看了眼他的动作,平淡道,“你这样要是被管家看到了会被骂好一通。”
“不过是个板凳,”萧崇不以为意,“既然是让人踩的,叶澜踩还是我踩有什么区别?”
张涛微微弯了下嘴角,他又问萧崇,“你老家是哪里的?”
萧崇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张涛却又道,“我也是中原人。”
“我还是萧大元帅手底下的参兵。”张涛的手紧张地握拳,他很想知道萧崇听到这话会是什么反应,却又不敢看。
哪知萧崇神色如常,他明明只是个孩子,却比一般成人还要平静。
张涛瞪了半响,没见萧崇有反应,转过头看他,“你是萧元帅的嫡子对吗?”
“我不认识什么萧元帅。”萧崇低下头,他跳下矮凳,已经准备离开。
张涛却一下跪下来,“少主人!”
萧崇看他一眼,马院平常没有什么人会来,但是这个样子被人看到还是会起疑。
他不想与张涛纠缠过久,便问,“你可有信物?”
张涛兴奋起来,把上衣一扯,露出刺满图案的手臂。
那是个狼头。
萧家军自有军籍,除终身徭役,家人随军居住,户籍也隶属于军府,子弟世袭从军,未经允许不得脱离。他们满十六岁从军之时,便会在身上纹上狼头图案,一是激励自己像狼一样勇敢,二也是作为重伤时与己方相认的信物。
萧家举家流放的时候,为防止他们抱团,萧家军改编易帜,军中锐也多数以各种罪名下狱。
能在这茫茫背景中巧遇小主人,这是多么大的惊喜啊。
张涛的眼里已渐有湿意。
可萧崇却没什么反应,自从被流放至北境,他已见过慕名而来的父亲的旧部、老友等许多人。
他们都是一个目的。
想以父亲亲属的名义重建萧家军,打回中原去。
萧崇并不知道这究竟有什么意义。
张涛可能也看出了萧崇眼中的冷漠,有些窘迫。
萧崇背过身去,“上一辈的事情和我无关,你起来吧,该做什么做什么,同往常一样。”
他说完就走出去了,心里暗暗希望张涛听了自己这番话就能不再纠缠自己,不过他为什么能发现自己呢?
萧崇却不知道,张涛当年任他父亲帐前参将,衣食皆由张涛伺候。
同萧元帅相处甚久,一见了萧崇那和元帅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样貌心下已经惊了三分,再听了萧崇这名字又赌上了两分,之后又趁家丁们洗澡之时偷偷瞄着萧崇,
他原先就听元帅讲过,萧崇身后共有七颗痣,以北斗形状排列,一下生便有算命先生讲他与常人不同,必是能登极贵。
等真的一看,张涛就已十分确定了。
不然以他的性格,今天早上断然不会跟随叶澜他们一起。
他自然知道萧崇经受过许多不好的事情,所以也并未有过分之心,只想能完成元帅的遗愿,好好守护小主人而已。
张涛叹了口气,但看萧崇刚才的态度好像并不信任自己似的。
萧崇快步走回叶澜的院里,看叶澜一脸呆滞地瞧着讲书的老师。
自己要是再不救救叶澜,他可能要学傻了。
他神色自如地走到叶澜边上,装作给他倒水的功夫猛一下踩在叶澜的脚上,同时把茶壶一下子摔在地上。
瓷器破碎的声音和叶澜的惨叫接次响起,把老师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