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已经连续下了几个星期。天,就像是哭了一样。
这雨,无止尽的,不知疲倦的下着,似乎已经停不下来了。
天空灰暗的像是要塌下来,卷积在一起的乌云阴沉沉的笼罩着天空。视线昏暗得什么也看不清,只有当轰鸣的雷声夹杂着闪电炸裂开来,在空中划出一道光亮的时候,才能够绝地逢生的看清楚前路。
狂风夹杂着暴雨肆虐开来,雨水漫天飞舞,像是无数支利剑一样四处飞射开来。雨水落在道路两旁的树林之中,惊起林中的小鸟发出啾啾的鸟叫声,闻着声音看去,还可以看到几只红褐色的小鸟展翅从路间飞过,从一边的树林飞到另一边。
此时树林之间的道路上,有着一对商队正在行路。整个商队有着六辆马车,马车与马车之间的距离靠的很近。这些马车除了第一辆只坐了一个人,后面的马车除赶马的车夫之外,马车之上还坐着三到四个人,数目参差不齐。
这些人身上都穿着蓑衣,头上戴着草帽,默默的赶路,没有任何交谈。
坐在第一辆马车上的是一个糙汉,此时他整个身体斜着坐在马车之上,一只手挥舞着鞭子驱赶着胯下的马前进,另一只手上拿着烟锅放在嘴边吸了一口,朝着空中吐出一口烟圈,不过烟圈很快就被雨水打散。
糙汉望了望天空,骂骂咧咧:“他娘的,这雨也不知道要下多久。”说话的时候满脸胡渣的脸上还露出了两颗被烟熏的焦黄的门牙。
“大哥。”后面一个伙计突然跑了上来,只见伙计身上沾满了污泥,看来应该是被这雨水溅到身上的。
“吁。”糙汉听见有人喊他,将自己的马车停下,转头看向伙计,脸色有些不好,说道:“怎么了?”
伙计胸口不断地起伏着,看来这场大雨的确给他们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伙计只是跑了一小截路,却已经被累的气喘吁吁了。
只见伙计的嘴巴不断的蠕动,在说着什么,但是雨声实在是太大了,糙汉什么都听不到。
“你他娘的到底在说什么?没吃饭吗?给老子大声点。”糙汉有些急躁,大力的用手拍着旁边的马车,朝着伙计吼道,声音大的就像是打雷一样。
伙计上前一步,深吸了一口气,凑到糙汉的耳边,说到:“大哥,雨实在是太大了,后面的路全部都被雨淋得软了下来,马车的车轮陷了进去,走不动了。”
这次的声音却是太大了一些,震得糙汉耳朵嗡嗡的响,他一手拍在伙计的肩膀上,差点一巴掌直接把伙计拍倒。
糙汉没好气的说道:“他娘的,叫你大声点没叫你这么大声。震得老子耳朵都聋了。”
糙汉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又是抽了一口烟锅,问道:“你说你们的车轮全部陷进去了?”
伙计连忙抱怨道:“是啊,大哥。现在这路那能叫路啊,基本上全是泥,前面陷进去了几次,还好,都拉出来了,这次可真是拉不动了。”
“废物。”糙汉骂道。
被骂的伙计却没有生气,反而还摸着头连忙道歉。
“他娘的,真是晦气。”糙汉朝着路边吐了一口浓痰,然后摆了摆手,不耐烦道:“走吧走吧,带我去看看。”
暴雨之中,糙汉跟着前面的伙计在泥泞的路上前进,每一步都迈的异常艰难。伙计走在前面,糙汉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还挥舞着手中的烟锅不断地骂娘。
很快便看到一群人站在雨中正费力的拉着陷入泥泞中的马车,拉车人的边上还站着一个人,只见那人绕着马车绕圈,然后突然蹲了下来,仔细的观察,他观察的地方正是车轮陷入的地方,看来应该是在寻找应该怎么拉才能把马车拉出来。
“老方,你们他娘的在搞什么呢?”糙汉走到蹲着的男人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蹲着的老方转过头来看到糙汉站在身后,于是向边上挪了挪位置,然后伸手在地上拈起了一小坨泥土,只见拈起的泥土直接顺着老方的手又流到了地上。
老方说道:“老伍,你看,这路都已经稀成这样了。”
见状,伍行也蹲了下来,抓起一把泥巴,手指碰到地面,就像棉花一样柔软,然后他把手中的泥土用力一捏,泥土没有任何阻力的直接从手掌之中滑了出去。
伍行说道:“还真跟他娘的屎一样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