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夫妇俩也没回过滨州,只逢年过节的时候寄送些年货,以尽最后那点孝道。这次对方招呼都不打一声,携家带口挤上了门,陈玉心里早就不痛快了。
符秋生与弟弟符海仁聊了一阵,才知他是调任越州任参议,且看老太太理所当然的态度,显然不打算另寻住处了。符秋生的眉头也一直没舒展过,嘬着烟嘴吸了几口,先吩咐人带他们下去休息了。
符黛这才从母亲怀里出来,皱了皱鼻子,道:“我们不会又要跟他们住一起吧?”符黛是十分的不乐意,成日跟个奉行“三从四德”旧思想的老太太同处一个屋檐下,简直要透不过气来。尤其方才看见符月走路时还是坡的,就一阵发憷。她听母亲说当年就是老太太硬要给符月裹脚,她亲娘拼了命拦下来,到底伤了脚骨,才变成了那个样子。
陈玉直骂二房一家是土匪,符秋生沉吟一阵,下了决定:“看老二也没打算另立门户,我想着另买一栋宅子,这边就抛了。”
听符秋生的意思,是要与这边撇清关系了,符黛倒是巴不得,陈玉怕他被老太太骂,担忧道:“老太太这边怎么交代?”
“我都腾地方了他们还能说什么,当初离开滨州的时候,也没剩多少情面了。”
老太太一直觉得商人地位低下,不如在政府抱个铁饭碗来得实在,所以一直比较偏袒符海仁,符秋生便是再混得风生水起,依旧得不到好脸。
符秋生也是个利落的性子,说罢就动身,说去跟朋友打听打听哪里有房子卖。
符黛跟母亲吃过饭,穿过后院回房,听到隔院符音咋咋呼呼的,暗道老太太心都偏到胳肢窝去了,这要换了她和符月,一准被骂没规矩了,想不通一样都是女娃,待遇还差这么多,难道她不是符家亲生的?
符黛胡思乱想了一顿,撇撇嘴坐进了院子里的秋千椅上,正晃着腿悠哉,隔壁的动静已经移到了月洞门那里。
符音探头探脑,朝着后面喊:“奶奶!这院子真漂亮!还有秋千!”
符黛闭了闭眼,不想同他们打交道,起身往屋里走。
符音见秋千空了,急忙要过去,同送衣服的张妈挤在一个门框里,刚洗过的衣服全掉在了地上。张妈惊呼一声,急忙去捡,符音不甚在意,瞥了一眼,也没有帮忙的意思,看到里面轻薄的两片布料,好奇地拿在了手上,“咦?这是什么?”
老太太眯缝着眼,用拐杖勾了勾,蹭得全是泥点子,虽叫不上名字,但看比抹胸肚兜还简洁,便没好气:“不正经的东西!”说罢直接挑到了地上。
符黛回头,见是自己前些日子买的乳罩,忙跑过去将衣服胡乱团起。
老太太不饶人,将符黛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撇着嘴训:“小小年纪不学好,养得一副狐媚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