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迟蔓薇正一点点地将罗家送过来的东西找出,放好,“我不嫁过去,罗家送过来的聘礼,你们能还得起吗?”
迟父立刻语塞了,自从迟蔓薇和罗永昶定了亲以后,罗广济老爷子就时不时地送点儿东西过来,各种吃的用的。
别说是聘礼了,就算是罗家送过来的那些东西,迟家也差不多拿不出来。
“至于官府来的人,我会去分说,本来这些事情你们就不知道。”
迟母摸了摸迟蔓薇的头发,没吭声,只是弯下腰帮忙一起拾。
能留在迟蔓薇这里的,大部分都是罗家指明送给她的,比如,和罗永昶一对的锦鲤玉佩,送来的各个季节的衣服等等。
全部拾出来后,满打满算也只不过是两个箱子。
“阿薇啊,为什么要现在就拾出来?”迟母问。
迟蔓薇刚想开口,却被一阵婴儿啼哭声打断。
一道女声从院子里传来,“娘!小虎又开始哭了,我怎么哄都哄不好!”
“哎!怎么回事儿啊!你是不是抱的姿势有什么不对?”迟母将手中正在折叠的衣裙放下,匆匆走了出去。
迟父犹豫了一会儿,也提着烟斗跟了上去。
当人都走光之后,迟蔓薇呆立了一会儿,慢慢挪到了椅子上,紧紧地抱着那一身淡绿色的衣裙,将整个人蜷缩了起来。
许久后,低低的,仿佛蚊蚋一般的声音响起,细听的话,还带着一丝哭音,“原来,你并不是我的英雄。”
不仅不是英雄,还是……
※※※
事情和连琦预料的不差,果然是在迟家那里出了岔子,迟家夫妇一直说不知道,迟蔓薇也不肯承认。
只不过,有唐无欲指出来的地点,还有被打晕后就被藏起来的,没有来得及和迟家父母串供的迟家兄弟,案子也不算是陷入了僵局。
现在比较棘手的就是,迟蔓薇始终不肯承认自己家里有红鹣,并且一口咬定是唐无欲诬陷她,那些红鹣不是她扔掉的,她完全不知道家里有这种东西。
而看见了迟蔓薇扔东西的就只有唐无欲一个人,而唐无欲又是连琦这边的人,证词确实不太好采用。
“那怎么办?”听了居知县的话,连琦不由得眉头紧拧。
“放心,我已经差人去请宣医师,还有明春堂的赵医师,回春堂的薛医师。那被扔掉的红鹣我们暂时还没有足够让人信服的证据证明就是迟蔓薇扔的。可是,这身体的情况,就不是她能够抵赖的了。”居知县对此胸有成竹,“她一个农家女子,又是从哪里得到的红鹣?而且罗家的小厮也已经招供,确实是罗永昶故意让人将红鹣送去的,用的就是补品的名义。而每次,迟家都下了,这事儿明家村的不少人可以作证。所以,原本在迟家的红鹣为什么会突然间不见了?所以,迟蔓薇必然是在撒谎。”
就算是他们抵赖也没用,事实胜于雄辩。
“那只要确定迟蔓薇的身体情况,这案子就算是板上钉钉了?罗永昶最后会怎么判?”连琦比较关心这一点。
“罪名成立,最轻也是流放。”
“那就好,那迟家呢?”
“毁灭证据,伪造证词,一般是徒三年以下,也可以用银钱赎买。不过,迟家兄弟确实是不知情,应当不会判刑;迟家夫妇,瞒而不报,一人二十大板;而迟蔓薇,若是没人为她出银钱赎买,怕是就要在牢中度过这三年了。”
“哦。”连琦点头,片刻后又叹息,“可惜了薇姐儿。”
“确实。”居知县也感慨,“我看这姑娘好像是对那罗永昶情根深种,可惜了。她要是配合一些的话,至少不用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