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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血终究会冷却。

当大地开始震动的时候，当面对如同地狱一般的惨境时，即便是最固执的人也会感到恐惧。

大地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到处都是正在燃烧的人类，幸存的人类，大部分在疯狂的逃跑。他们茫无目的，唯一的想法，就是离开这片战场越远越好。

空中，“哒哒哒”的机械声，将一串串火舌倾泻在大地上，溅起无数的血花，而在高空，那硕大的飞艇用它们的身影遮挡了阳光。

没有人知道那巨无霸一般的造物上会丢下什么样的炸弹，更不知道面对这样的炸弹时，他们是否还能一如既往的幸运。

当然，即便是在整个美墨联军陷入一片崩溃的时刻，人群中也未必没有悍不畏死的勇敢者。

某些士兵拿着火枪朝着空中射击，可是，他们装填的速度是如此的缓慢，以至于当空中的飞行器将一连串的子弹，沿着大地一路打进他的身子时，他也未能再朝着空中开上第二枪。

这些勇敢者总是被最先照顾的对象，很快，他们的抵抗就被彻底的粉碎，在面对这壮观到极点的空中打击下，这些根本没有经历过太多良好训练的墨西哥民兵根本无法抵挡这震动天地的恐惧。

圣安纳，他怔怔的看着这片战场，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自己为什么没有死在那场轰炸中，为什么就没有一架东方人的飞机直接给他一梭子。

他怀揣着想要让祖国强大的梦想，可挡在他面前的那些列强却让他充满了深深的无力感。

这一刻，他甚至想到了死亡，这样他便不用等待梦碎之时，那艰难而痛苦的过程。

“总统，你该撤退了！”

跟随着他的那名前墨西哥军官冷静的对着圣安纳说道，在他的眼里，圣安纳一直都是总统。

“我们现在还可以撤退吗？我们可以抛下那些被我送上战场的墨西哥民兵吗？我告诉他们，我们一定可以守护住加利福利亚的土地，可是，我们守护住了吗？”

圣安纳看向战场，或许，在东方人恐怖的轰炸下，墨西哥jūn_duì并没有被彻底的摧毁，他们依然拥有着众多的人数。可是，他们的士气已经彻底的崩溃了，失去了全部的组织能力与战斗力，完全成为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不过，更加让他绝望的是，面对这样的力量，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阻止。

那名军官无言，他同样看着满天飞舞的东明共和国空中集群，穿越众那种深受电影熏陶，变态的大编队嗜好，深深的震撼着每一个人。

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战，最重要的不是消灭了多少墨西哥民兵，最重要的是灭绝了这片土地上，抵抗者们的信心。

每当他们想要再次坚守某个城市的时候，他们首先想到的，注定是这恐怖到极致的空中集群，注定是这强横到不可抵抗的力量。

可是，那名军官也怀着一丝深深的信念，所有人都可以丧失信心，唯有圣安纳不行。

他也坚信，这样的动摇注定是暂时的。

圣安纳，这个一直跟穿越众顽强作战的墨西哥人，再一次从战场上离开，被那个一直追随着他的前墨西哥军官扛在肩上，无论他如何坚决的要为那些被他亲自送上战场的人殉葬，他都被强行带离了战场。

在他离开的时候，他看见了那个叫做“杰克”的破产船长，看到他努力的朝着天空射击。

然后，破产船长也看见了他，他向着圣安纳行了一个礼。他似乎在说着什么，可在充满轰鸣声的战场上，圣安纳根本听不见。

不过，他却能感受到那个船长的心声。

“总统先生，剩下的就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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