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他老母的!姓黄的欺负人太可恶了!老子的表弟一家,本来家里还有几十亩地,租给佃户,家里生活还算过得去,被他黄家选中当了甲首,结果甲中交不够税收,只能让我表弟家里去垫,我表弟家里哪里垫得起,欠了黄家高利贷,最后呢?几十亩良田都没了!姨母都悬梁自尽了!表妹也被卖了!”另外一名清兵哭着说道。
“与其给黄家陪葬,不如反了!”刚刚那名满脸胡子的老兵怒吼道,“听一些广东逃回来的人说起过,同盟军对俘虏不错,若是能选中还吃兵粮,可是每日有荤腥!军饷也比这里高多了!即便不能选中当兵,回家也有地种!再不济,还能去广东打工,收入比自己家里有地的都高!”
“对!为何不造反?”
孙鼎鼇从外面走了进来,里面的一群清兵见到自己的长官进来,纷纷停止喧哗,吓得不敢再说话。
“继续说啊!为什么都不说话了?”孙鼎鼇冷哼一声道。
那些清兵纷纷跪在地上:“大人恕罪啊!小人们实在不愿意一家大小都给人陪葬。所以一时逞口舌之威,还望大人恕罪。”
孙鼎鼇冷哼道:“何罪之有?各位何罪之有?你们说的没有错!我们又没有犯下罪行,为何要给罪恶滔天的黄家一家去陪葬?他们一族,两百多年下来,干了多少坏事?欠下多少血债?难道这些罪恶都要我们来偿还?”
“大人!”一名戈什哈连忙上前,想要劝阻自己大人这番反动的话。
孙鼎鼇向戈什哈摆了摆手:“你们愿意为黄家殉葬吗?”
“当然不愿意!”十几名戈什哈回道,“可是大人,您也要反了?”
“老子反了,怕什么?老子的家人都在福建,这福建很快就是同盟会的天下了!北面那个朝廷还能来跳过长毛,来到同盟会地盘上诛老子九族不成?”
“只要大人愿意反了,小人们一定跟随!”十几名戈什哈纷纷跪在地上。
戈什哈其实就是亲兵的意思,都是孙鼎鼇的亲信,无论主公做什么,他们只听主公的,根本不会去管什么朝廷命令,因为他们是主公的家丁。
“都起来吧!”孙鼎鼇招呼道。
戈什哈们纷纷站了起来。
“好!”孙鼎鼇对其中一名戈什哈说道,“小六子,我写一封信,你找个机会混出城去,把信送到对面。”
那个名叫小六子的戈什哈连忙跪地:“多谢大人厚爱!卑职愿为大人效死!”
当天晚上,孙鼎鼇就给郑宏写了一封信,交给那个名叫小六子的戈什哈。等到凌晨的时候,小六子通过孙鼎鼇负责镇守的城墙区域,以吊篮从城上吊了下来,去了城外的同盟军大营。
郑宏很早就醒来了,他刚刚穿上衣服,就听到有人来报:“报告大帅!我们抓住了一名官狗奸细!那个家伙叫嚷着要见您。我们还从他身上搜出一封信。”
警卫士兵把搜出来的信递上去,郑宏只看了一眼,就对警卫说道:“让他进来吧。”
“是!”
不一会儿,小六子就被人带进了中军大帐。
“你们孙将军真的要起义?”郑宏盯着小六子的眼睛,想要从他眼中看出是否在撒谎。
小六子掷地有声道:“我们大人也不耻黄庆春所为,我们谁都不愿意为黄家陪葬!所以我们决定举义!”
“好!”郑宏点了点头,让人把小六子先押下去。
随后郑宏就让人把自己的部将全部叫来,在中军大帐内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