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麻药动手术,可以想象一下有多痛了。先用酒精擦了伤口,接下来又一刀剐入陶煜文的肩膀,本来杨云娇的师傅陈新元就是半桶水医生,偏偏杨云娇又学艺不精,动这种小手术保住人命是没问题,至于刀功技术,那就另当别论了。
“啊!”武功高手陶煜文发出一声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女贼,要杀就杀!给老夫一个痛快!老夫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把他嘴巴堵上,省得叫得老娘心烦。”杨云娇道。
一名战士脱下陶煜文的鞋子,从他脚上脱下绸缎足衣,其实就是袜子,揉成一团,塞进他嘴里。
清朝有钱人都喜欢穿绸缎足衣,特别是广州这种炎热的地方,绸缎足衣穿在脚上舒服,但是绸缎足衣不吸汗,陶煜文自从离开广州到现在一个星期了都没有换过足衣,那味道别提有多酸爽了。
“呜呜……”陶煜文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叫声。
刀子割开他肩膀的时候,已经痛得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接着一根钩子扎入他肩胛骨内,把子弹勾出来的时候,陶煜文两眼一翻,两脚蹬直。
“不会死了吧?”那名战士担心的问道,“这可是好几万两银子呢。”
“死不了,只是晕过去了。”杨云娇放下手术工具,让让护士给陶煜文包扎伤口。
前沿阵地上,已经断粮的清军又做了几次困兽之斗似的进攻,都被华夏军打退回去,除了留下一地尸体,以及又给华夏军送去一批俘虏之外,清军的进攻没有收到任何效果。
张青云每天都让人发出向水师求救的烟花信号,但也没有看到一条船过来。
“难道赖大人没看到我吗的求救信号?”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张青云在中军大帐内来回走动,自言自语道。
水师提督赖恩爵其实早就看到大屿山岛上发来的求救信号,可是他实在是无能为力,清军水师出动一次败一次,最能战的吴元猷和他的龙门水师已经全军覆没,吴元猷本人现在都坐在华夏军的战俘营内。
剩下的广东水师,都是一群依靠鸦片发财的人渣败类,指望这些只知道赌博抽大烟逛窑子的鸦片贩子能打得过海盗,简直是痴人说梦。
“大人,我们还有几条小船,您赶快乘坐小船带上几个弟兄撤回去吧。”祥麟苦苦劝告张青云道。
“老夫不走!”张青云摇摇头,“老夫年已六旬,也活够了,老夫不能丢下这七千多弟兄自己逃命,要死就死在一起。”
祥麟急得直跺脚:“大人,为这些大烟兵不值得啊!留有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您回去之后再重整人马,练出一支精锐再回来对付海寇为时也不晚。”
张青云叹口气,心中暗道:老夫年已六旬,这次败退回去,还能有机会带兵?皇上能不把老夫一家大小送去宁古塔,已经是皇恩浩荡了。与其去了宁古塔饿死冻死在那里,还不如以身殉国,还能给家人留条后路。想到这里,刘青云道:“此番战败,老夫罪不可赦,唯有一死,方可报答朝廷恩泽。”
说完,张青云跪在地上,面向北方,磕了一个头。
清军大营内,已经饿了两天肚子的清兵懒懒散散的或坐或卧,尽可能的节省能量。比起饿肚子,断了鸦片的滋味比饿肚子更可怕,对于大烟鬼来讲,肚子饿了,抽上一口大烟,整个人也就腾云驾雾了,饥饿的感觉也能减轻不少。可是现在,没吃的,连鸦片都没了,烟瘾犯起来的滋味,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
“啊!我快死了,求求你们,谁还有大烟的,给我一口吧。”一名清兵突然从地上跳起,用脑袋拼命的撞木栅栏。
“这时候谁还有大烟?早都抽完了。”边上一名老兵摇了摇头道。
“把他绑起来!”一名把总走过,喝令把犯大烟瘾的清兵捆绑起来,以此来帮他解决烟瘾上来时的痛苦。
更多的清兵被他们的同伴捆绑起来,直到烟瘾过去了一些,才被松绑。
烟瘾上来的问题以强制办法暂时得到解决,但是人总是要吃饭的,大屿山岛上所有的村子都被华夏军迁走了,连一粒粮食都没给清兵留下。首先受不了的,是留在岸上的广东水师运输船队的水兵,趁着天黑,两百多名水兵偷偷驾着小船跑了。随后,黄德美的舰队还来了一次,在海边扫荡了一番,把清军残存的几条小船全部摧毁。
这一下,就算张青云想走也走不成了。
有些水性特别好的人干脆跳下海,奋力向对岸游去。可是水性特别好的人毕竟是少数,从大屿山岛到陆地,最近的地方也有一公里多,已经快到十二月份了,水温下降,在这个季节游泳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