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后,张青云清点了一下损失情况,呃,损失不大嘛,打了整整一个晚上,不过才死了五十九人,伤了一百多人。
祥麟听了清点损失的结果,转头向张青云行礼道:“张大人,昨夜一战,损失不大,吾观贼人根本就不懂打仗。倘若昨夜贼人先以冷枪,再集中兵力攻入我军大营,也许我军昨晚便已经崩溃。可是他们只敢远远的用洋枪射击,却不懂进攻。”
张青云捻着山羊胡子,眉头紧锁,思索半天。过了片刻,他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如此看来,海匪人数不足,贼人水师有数百条船,必然占去大半兵力,这岸上的贼人,又能有多少人?他们号称陆师有一万大军,我看最多也就一千人。”
得出结论,祥麟信心大增:“既然贼人不过千人,那么今日就急行军,不消一个时辰即可抵达贼寨,休整一个时辰,下午即可攻击炮台。”
“下午攻打炮台?”张青云摇了摇头,“就那些兵,今天傍晚能走到否?”
祥麟大声道:“大人,必须下狠心了,敌寡我众,此乃我军优势所在。但我军粮草不足,此乃我军劣势所在。粮草不足,唯有利用以多击寡优势,速战速决,尽快拿下炮台!只要岸上贼人败了,海匪水师自然会退去!若是那些兵还是不肯走,必须令行禁止!不砍下几颗人头,恐怕震撼不住这些大头兵。”
“好!”张青云终于咬咬牙,下定了决心,“传我令下,卯时造饭,辰时拔寨,务必保持一个时辰行走六里以上速度,若有违令者,斩!”
早上七点,清军收起营寨,全军出发,继续向东涌炮台方向行军。
“大人,又有人想要拖拖拉拉了。”刚刚出发不到一炷香时间,就有一名千总前来,单膝跪在张青云的马前禀报。
“斩了!”张青云一声令下。
“喳!”千总退了下去。
张青云转身对身边的各位部将说道:“已经有言在先了,违令者斩!对这种害群之马,还有什么好心慈手软的?”
今日行军,和昨日一样,绿营清兵仍然是拖拖拉拉,有的说走不动路了,有的说烟瘾犯了,还有的人走几步就要蹲一次。这次清军各千总把总可是不再手软,一连砍了七十三颗人头。一部分砍下来的人头被挂在旗杆上,还有一部分人头被千总把总手里提着,骑着马在清jūn_duì伍中前后巡回。
血淋淋的人头震撼了走不动路的清兵,昨天打了一晚上,才死了五十九人,可是今天上午大人一声令下,就砍了七十三颗脑袋。
这下谁还敢怠慢?于是体格也好了,腿脚也利索了,烟瘾也不犯了,屎尿也没了,每个人都加快步子,生怕走得慢了,被把总千总一刀砍了脑袋。
严令之下,果然有效果,本来一个白天可能都走不完的路程,仅仅用了一个时辰便到了,上午巳时一刻,也就是早上九点半左右,清军已经到了大屿山脚下。
大屿山岛上都是丘陵地形,原本海边有一条小路可以通往东涌炮台,但是通往东涌炮台的小路上,却出现了一座坚固的堡垒,堵死了去路。张青云站在一里之外,拿起望远镜远眺城墙,见那堡垒前面挖掘了沟壑,还拉起一道道铁丝网。再转过望远镜,观察山坡上,却见山坡上的树木都被砍了,沿着山坡修筑了好几处工事。
“这一路过来,途径所有的村子空无一人,看来贼人早有准备,知道我军粮草不足,他们先焚毁我军船只,又坚壁清野,就是想把我等困死在岛上!”中军游击陶煜文道。
张青云点了点头:“我军只有速战速决,老夫观察海匪阵型,贼人根本就不懂得打仗,他们修筑了一座堡垒,却没有完全封死道路。堡垒前面有沟壑和铁丝网,这种布局,他们如何列阵?他们以为在山坡上也布置了兵力,我们就过不去了?我们就从正面进攻!不过几条沟壑,一张铁丝网,又如何挡得住我们!”
“对!大人英明!”陶煜文点了点头,“若是贸然进攻山坡,贼人只消滚木礌石砸来,我军便损失惨重。我们不进攻山坡,就攻打正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