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房间我放了些储藏的。另一个储藏室给我挤满了。”
“你懂得看电影?”
“嘛,不是太先锋艺术那类,基本能看懂啊。”宇田优回答。
木凌皱眉一阵后问:“他们说话都懂?”
“嗯。我明白你不懂什么,他们有些说话是在反讽和比喻。反讽是在说一些违心的话,有些是在耻笑一些事情。比喻就是一些抽象的事情,好描述自己的内心。”
“喔。”木凌清脆利落地回答。
宇田优有意放些电影在他的房间,好让他发掘,这是他补救对方缺失部分的方法。比起注射药物,不如让他发展自己的脑袋。脑袋是个神奇的器官,摧毁他了,很难复原,可是不代表不能再度发展。
人一生用的脑力,5%也没有,即便2057年有许多药剂和刺激器去激活脑袋,人类也不过用了12%左右。宇田优相信木凌被蓄意破坏情绪和交流的部分,他是能挽救回来的。
木凌没有挑明宇田优的用意,房间和房屋都是宇田优,房间内有光盘绝非巧合的事情。木凌好歹是个爱作战的人,这些手段他反而理解。他理解为宇田优让他无聊地看,从中令他达到或者学习一些地方。
听宇田优的口吻,木凌想对方是想他的接说话讯息和表情上变得敏感起来。然而,这些木凌既没有兴趣,也不是擅长的事情。按着记忆的判断,他生前也不见得是一个说话利索、表达完整的人,他甚至不能彻底感受对方的情绪。他只是一个在街头打架的小混混,终日无所事事,等着明天,不知死亡为何物,更不知活着为何物。
两个传统漆盘端到吧台上,一碗肥美的珍珠米饭,一碗香浓味噌汤,一条烤得金黄的秋刀鱼,一小碗酱油茄子,一洁白的蒸豆腐和纳豆就在眼前。
宇田优说:“我开动了。”
“嗯。”
“你不说我开动了?”
“吃就吃。废话。”
宇田优哭笑不得,夹了块秋刀鱼说:“嗯!好吃!”
木凌一言不发。
“你看了什么电影?”
“星球大战系列。”
“那你没有睡过吧?”
“你天天睡觉的?”
“也不是……”
木凌没有反嘲的意味,宇田优努力地学习着适应,见到木凌还在看着他,宇田优只是笑
一笑,又摇摇头。
“你喜欢笑?”
“啊?”
“你喜欢笑?”木凌皱眉重复问。
“对着你,是的。”
“是吗?你在医院对着很多人笑啊。”木凌回答。
“啊……那是礼节性的笑,我对着你不是礼节性的笑。”
“那是什么?”
宇田优放下筷子说:“很多情绪,有时对着你是苦笑,有时对着你是傻笑,有时对着你痴笑,我很傻吧。”
“无缘无故地对着我笑,是的。”木凌又露出‘宇田优是神经病’的眼神扫视对方。
“嗳嗳!你还不懂吗?”宇田优吃了半碗饭,各种大碗小碟都吃得七七八八。
木凌有点不解地看着他,又不说话。
“你能不能像喜欢香水那样接受我?不抗拒我?”宇田优问,说毕他后悔,对方真把他熬制成香水怎么办?跟一个脑筋僵直的人谈天,该如何组织语言?
木凌诧异地看着他,这番话恍惚比灵魂的存在更为惊讶,更为不解,木凌这刻想知道这个人是不是脑子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