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言看不懂,懒得再往下说,大手一挥:“喝粥喝粥!”
张乔慢悠悠地开口:“明天我拍张我同事的高清照发给你吧!”
话题转得太快,吴言一时没反应过来,瞪眼看了他半晌,才明白他在说什么。
“这哪儿跟哪儿啊!”吴言懒得再理他,跟陷入爱情的人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张乔喝了几口粥,又拿起手机看,郝凡果然按照约定发来了他喝粥的照片,没有露脸,只有他手拿着勺子悬在粥面,粥里可见完整的虾,看着还挺诱人的。
“想吃。”他回了两字。等他吃完,郝凡才回说:“如果你想吃,改天可以来吃。这家潮汕粥店还挺有名的,很多在上海的广东人都过来吃。”
张乔等得就是这句话:“好啊。”改天他是一定会去的,不,准确来说,他晚上就想去。
吴言看着他沉迷其中的模样,也懒得再说他什么了。有些事情,或许不提会更好,慢慢就忘了。
郝凡吃完粥,跑到小区理发店修剪过长的头发。他点名要总监服务,以前他都是随便。
中年总监问他要剪什么样的。
镜中的郝凡摘下眼镜,打湿的头发全被梳到了脑后。他抓着膝盖说:“好看的。”
总监盯着他好看的眉眼,笑了:“您长得这么好,怎么都好看!”说完揉乱了他的头发,摸着他的后脑勺说:“头发多,脑袋圆,什么发型都好看!”
郝凡被他说红了脸,不好意思再看镜中的自己。总监开始摆弄他的头发,熟络地跟他聊天:“不过您真的好瘦啊,您肯定是那种吃不胖的体质!”
这是郝凡常来的店,虽然总监从没给他剪过头发,但也见过他很多次了。郝凡抓紧裤腿,小声道:“也不是,我以前很胖。”
总监吃惊道:“看不出来啊!”
郝凡不好意思地抿嘴笑:“生病吃药胖的。”
总监自然地接话:“对的,很多药里都有激素,您那病应该还挺严重的吧!”
郝凡捏着腿:“也不是很严重。”
黎医生给他分析过,他那病的源头是为了逃避。因为朱颜总是把他当物品一样的展示,比他当众表演。小时候对着亲朋好友表演双手魔方,长大后对着观众演别人。朱颜觉得他是天才,就该有天才的姿态和舞台,不然就是浪资源。
没有谁规定过,天才就必须该活成怎么样。如果可以,他只想做个普通人,右手吃饭右手写字,脑子里不会出现多余的画面,耳边不会听到多余的声音。他想跟其他人一样,有背不了的唐诗,不会做的数学题,学不会的钢琴……哪怕因此挨揍都没关系。
连郝美丽都不能完全理解他,太过旺盛的感受力和观察力,带来的是敏感和小心翼翼。要做天才是有代价的,特殊能力获得的越多,失去的也越多。
就像现在,郝凡依旧没办法坦然地暴露自己,哪怕是面对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哪怕他已经拼尽全力。
咔嚓的剪刀声中,总监随口念叨着:“反正这病吧,好了就没事了。人嘛,总要生点病,太顺遂也不好。不是有个话怎么说来着,因病得福,哈哈哈您说是吧?”
郝凡打量镜中的总监,他留着朴实的平头,打着发油,衬衫袖口挽起,露出刺青没有洗干净的手臂。他长着一副和善的脸,嘴角不笑也挂着笑意。想必曾经也经历过人生的起起伏伏,才会有如此豁达的心境。
郝凡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