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蹭陆议的脸,大大咧咧地说:“伯言,你又不是女人,还讲究授首不亲不成?”
陆议也有点放飞自我,笑着驳道:“我虽然不是女人,不代表你不喜欢男人呀?”
顾岳明显愣了愣,这个问题说实话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从来没交过女朋友,也没交过男朋友。
陆议的脸凑过来,压低了声音问:“你真不会吧?”
顾岳恶作剧地在他白净的脸上捏了一把,学着甘宁痞里痞气的声调说:“这位俊俏的小公子,以后可要小心了!我男女通吃呢。”
嘴上很色,手却很认怂地松开了,老老实实地牵着马往前走。
陆议嘴角翘了翘,在黑暗中无声地笑。
最外边的一户人家亮起了灯,大门开着,两人站在门口,陆议恭恭敬敬地朝着屋子拱手行礼:“晚生陆议,和好友顾岳前来拜访水镜先生。”
一清烁老者从屋里快步走出来,扶起两人,连声说着有请,很是平易近人。
老者正是被称为水镜先生的南阳名士司马微。
司马微刚摆好了饭,一碗粟米粥,一个小青菜,此刻正从厨房里又端出两碗粥,两人连忙双手接过,一碗粥下肚,引起了肠胃更大的反抗,本来饿得没什么道行的肚子,此刻在一碗粥的力量下,响亮地叫了起来。
司马微笑着看了看两个高高大大的年轻人,用手神神秘秘地指了指屋梁,示意高一点的顾岳把吊在梁上的篮子取下来。
顾岳满怀希望地去够篮子,祈望着里面是肉干什么的。当篮子拿到手里,往里一瞅,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努力憋着笑,把篮子举到陆议面前,示意他看。
一碗炒米,金黄金黄的,放在篮子中央。
陆议顿时明白了他憋笑的原因了,大概是又想到了曹操手里那碗炒豆子。白了他一眼,恭敬地双手取出那碗炒米,递向司马微。司马微笑着摇了摇头,示意两个人吃。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当一声不耐烦的腹鸣响起的时候,顾岳率先把手伸向了炒米。
风卷残云,两人吃得很是凶残。一碗炒米很快见了底,燥动的肠胃终于安静下来。
司马微亲事农桑,看二人吃得差不多了,便起身去院子里喂蚕。两人忙跟了出来,帮着老人切桑叶。
只有一把破刀,两人轮流切。
司马微背着手在一边看着,陆议切得又细又匀,顾岳切得粗中有细,宽中有窄,长中有短,犬牙交错。
“顾公子,你去再摘些桑叶来。”司马微显然很会识人用人。
顾岳走到院子里的那棵大桑树下,一抬胳膊便拽过了一大块树枝,刚想抽剑把它砍下来,身后传来一声:“万万不可!”司马微不知何时来到了身后,吓得顾岳差点砍到了自己的手。
“ 只摘叶子,不可伤及本枝,索取有度,才能长远”司马微双手举着一个小箩筐,边说边示意顾岳把叶子放进来。
陆议听到,抬起头来,很是赞赏司马微的观点,他有点愤懑地说:“先生话语,令人醍醐灌顶,可惜江东无明主,尽做杀鸡取卵之事。”
顾岳很敏感地把话安到了孙策身上,因为他刚杀了四家江东士族,抄没了人家的家产。
司马微把桑叶递给陆议,笑道:“公子不必灰心,这天下,总归会等到明主出现,河清海晏,礼乐兴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