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舒星弥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是一片纯白。
软白的窗帘,雪白的天花板,棉白的薄被,象牙白的桌椅。
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消毒水和酒味道。
喉咙好干,好想喝水。
他还没有说话,连岫就把水杯端过来了:“醒了?”
连岫的面色有些憔悴,舒星弥躺了几天,他就在这里照顾了几天,胡子也没顾得上刮,眼睛里也有很多红血丝,眼下还有黑眼圈,整个人沧桑了一圈。
舒星弥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缠着很多绷带,像个小木乃伊。
疼倒是不疼,就是浑身无力。
“你流了很多血……好在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连岫放下了水杯,握着舒星弥的手:“子弹已经取出来了,芯片也是,你父亲也没有生命危险,在那儿”他的目光望向旁边的病床,舒星弥看到父亲安然无恙,也松了一口气。
“谢谢你,又救了我。”舒星弥目露感激:“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出不来了。”
“恩,这下不以身相许不行了。”连岫笑着,眼睛里荡漾着温柔:“你演得也很好啊,把所长都骗过去了。”
舒星弥垂眸微笑。
其实自从在周家电话里听到所长的声音,连岫就已经对她起了疑心,那瓶小药水自然也受到了怀疑,为了安全起见,连岫和舒星弥偷偷把药水换掉了换成了西瓜汁,连岫那天特意买了几块西瓜,西瓜汁和药水的颜色很像,只要调节一下浓度、过滤一下果肉纤维就能仿个八|九不离十。
果然,在悬崖上的时候,所长要求他们喝药,舒星弥和连岫就很配合地上演了一场“生离死别”。
“对了,九号还活着吗?她被逮捕了吗?”舒星弥问。
连岫的神情变得有些微妙,他眼睫微垂,缓缓开口说:“她被麻|醉枪打中之后,被带回警局审问,但是……她心理素质极佳,无论警员怎样拷问,也问不出任何有用的口供来,她只说自己也是研究所的受害者,她做的一切都是被迫的,有人一直在控制着她的思想之类的,总之拒不承认自己是所长。”
“这样啊……”
“而且,她的灵魂虽然是所长,但身体却是周以彤的,目前法律上还不知道要如何判决这种身体与灵魂属于不同人的犯罪案件……警员很难界定她究竟是谁,”连岫叹了口气:“就算用测谎仪,也测不出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所以很难办了。”
舒星弥突然有种前功尽弃的感觉。
他靠在床边,抬头望着天花板:“难怪她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