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你,此事就这样定了。”
舒星弥四下张望了一番,道:“如果那人现在就埋伏在切近偷听,殿下的计划岂不是都被他听到了?”
“听到了也好,那样他就不敢打你的主意了。”
舒星弥疑惑地歪头:“殿下前几日不是还要把我送给羡王吗?怎么现在这样关心起我来了?男人是如此善变的动物吗?”
太子被这话噎得一愣:“你……在记仇?”
前几天决定把舒星弥送给羡王,是因为太子想借此机会试着戒掉他,戒掉这个会让自己莫名心动,莫名梦遗,时不时大咧咧闯进自己春梦中的男人。
现在这样保护他,是因为太子发现既然戒不掉,索性全面倒戈比较快乐。
“对啊,我很记仇的,这个仇我要记一辈子。”舒星弥用微微怨念的眼神望着太子。
太子听到他说要“记一辈子”,不仅不慌,反而有股难言的欢喜涌上心头。
人的一生不长,能让别人记一辈子,那想必也占着相当重要的位置了。
太子轻轻刮了一下舒星弥的鼻尖:“别忙着记仇,你先数数这里有几棵树?”
舒星弥伸出手指数树:“……八、九、十……恩?只有十棵?”
他又看了看纸条上的字:“第十一棵树下见,可是这里没有第十一棵啊?”
“原来是有的,两年前,这里一共有十二棵梨树,最末两棵长得最好,开花时繁盛如烟,父皇便命人将那两棵树移栽去御花园小凉亭旁边了,”太子点了点冰冷的纸条:“所以,他约你见面的地方其实是御花园。”
“原来如此,”舒星弥点头,“可是,夜里御花园有太监值夜,我要如何进去呢……”
太子从腰中解下一枚玉牌:“用这个,宫中没有你去不了的地方。”
“我想去殿下心里。”舒星弥说完,笑吟吟望着太子。
“……”
太子的内心仿佛猝然被爱箭射中,biu。
“开个玩笑。”
“下不为例。”因为我会当真。
*
夜,寅时二刻,舒星弥用太子的玉牌进入御花园。
小凉亭的四角上挂着玲珑小灯笼,在暗夜中恍若萤火虫,御前总管姬旗背着身子,正在静静等候。
他戴着高高的冠帽,帽身前后各镶着一块金环,金环中央套着椭圆玉石,深紫色的袍服在月色下显得神秘庄严,领口和后摆上绣着白羽红顶的仙鹤,展翅欲飞。
相比之下,舒星弥衣襟上的雏燕就显得格外粗糙低卑。
“你来了。”御前总管姬旗缓缓转过身,他高高瘦瘦,俯视着舒星弥,眼中无喜无悲:“果然是你。”
白天在凉亭偷服五石散的人,和在荒园接到纸条的人,是同一个。
“总管大人。”舒星弥行礼。
“你做太监,是不是想发财啊?”姬旗望着舒星弥,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是,那是当然。”舒星弥并没有忘记自己是为什么当上的太监,是因为家穷。
姬旗笑了:“发财是小事,唾手可得,你只需要熬,一直熬到高位,到那时钱也来了,名也来了,权也来了……就是这样,”他深黑的眼珠变得更加幽邃,如同鬼魅:“只是,发财容易,回春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