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提手,圆鼓鼓的小灯上贴着动物剪纸,鲜明可爱。
太子来到父皇的书房问安,没想到羡王也在。
三人寒暄几句过后,皇上引入了正题:“昨日宴上,王爷瞧着顺意不错,向朕讨要,朕已经答应下来了,你回去告诉顺意一声,让他拾行李,准备随王爷回府,不要耽搁了时辰。”
太子与皇上对视,皇上的眼神中一片慈爱,实则是对太子的报复和试探。
朕倒要看看你能不能舍得割爱,你今天若是说“不行”,不让顺意去王府,那就代表你心里也有舍不下的东西,也有戒不掉的人,日后你再劝朕少饮酒少服五石散,朕就把这件事搬出来堵你的口。
太子岂能不知道皇上的心思?
“还望殿下成全。”羡王说:“当然,若殿下实在喜欢那内侍,非他不可,本王也不会夺人所爱。”
这句话以退为进,让太子不好回绝了。
父皇和叔叔跟他要人,他若拒绝,驳了父皇和叔叔的面子,便是不孝。
不仅不孝,还证明他对顺意的感情真的深到了无法割舍的地步,父皇就是在逼他承认这一点。
一个内侍,就算伺候得再好,也未必没有替代人选,但如果有了感情就不同了,感情即使得到替代,也总不是原先的哪一款了,不可能一模一样的。
但太子不愿承认任何一个人在他心里占据着这样特殊的位置,对事物上瘾是大忌,对人上瘾更是不可能的,他不会允许自己被他人牵绊住。
他要的就是拿得起放得下,无论任何事物、任何人,都不能动摇他的洒脱和随性。
事实上,听说王爷想把顺意要走的时候,太子心中也并没有多大的波澜,没有特别不舍,或是失落等情绪,他只是觉得顺意还要帮忙研究五石散,现在离宫就功亏一篑了。
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挺没心没肺的,天生就是这么冷情。
太子笑得无懈可击,没有丝毫破绽:“好啊,既然皇叔喜欢,就送给皇叔,只是儿臣近来还有些事要交给他来办,恐怕不能这么快就随皇叔回府,待事情办成,即刻就将他送到皇叔府上,皇叔以为如何?”
“好,就依殿下所言。”羡王没想到太子这么爽快。
“那还要多久呢?”皇上“关切”地问:“若是几年才能办成,岂不是……”
“一个月。”按照太子对研究进度的推断,一个月应该足够了。
“好,这话朕记下了,你可一定要信守承诺呀。”皇上一笑,一个月之后,他必定准时催促太子把人交出来,想用缓兵之计可不行。
*
方才太子、皇上和羡王所说的话,都被御前副总管鹤英听见了。
他连忙来东宫找到徒弟,嘱咐道:“徒儿,大事不好,为师听说太子殿下把你送去羡王府,你可千万要劝殿下回心转意,王府可不比宫里,王爷若真是缺人伺候,他大可随便买几个仆从,不必非要你去,他点名要你,一定是有别的用处……你明白吗?”
鹤英怕徒弟年纪太小不明白,又一脸懵懂的样子,便低声道:“从宫里出去的年轻太监大多都成了床上玩物,要被转送不知道多少回,真不是人过的日子,你一定要争取让太子把你留住,千万不能去,去了就完了。”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舒星弥难以置信:“殿下他……同意了?师父听到的是传言吗?”
不可能的,太子不可能答应这种事…
舒星弥完全无法接受,更不愿相信。
他的心情仿佛是被亲生父母卖给人贩子一样。
是不是好感不够?太子不够喜欢他,不够在意他,所以才可以这么随便地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