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要尽量减少和顺意见面,即使见了面也不要看他,不要主动搭话。
瘾头不重,现在戒还来得及,太子乐观地想。
他继续俯瞰着皇宫,长长的、干净的小道上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即使很遥远、渺小,太子也一眼将他认了出来,是顺意,顺意和其他太监的明显区别就是,他走路时腰板更直一些,步态中有种独特的气质,嘴上说不出来,可眼睛一下就能辨别。
他探亲回来了吗?
不知为什么,太子觉得舒星弥的脚步似乎与平时不同,他走得有些缓慢,还低着头,他的背影落寞得像一缕幽魂,他要去哪里呢?
太子的目光不自觉地跟随着舒星弥的身影,看着他穿过了一条又一条宫道。
那个方向不是荒园吗?
太子入席和母后耳语了几句,便下楼去了。
*
荒园是宫中最清冷的所在,只因这个地方冬冷夏热,平时总没什么人来,渐渐荒废了,满园枯草被雪被掩埋,几棵枯树静静伫立,湖泊干涸,湖底的鱼骨早已和污泥烂作一处。
太子踏入荒园,这里的积雪无人清扫,完美地暴露了舒星弥的足迹,太子寻着脚印找去,发现舒星弥正在园子最角落处,面对墙角站立。
“顺意?”太子出声唤他。
墙角的人身子一颤,被吓了一跳,他转过脸来。
“太子殿下金安。”
满面泪痕,连衣裳的前襟都打湿了,一双眼睛红得像母后养的那只兔子,声音也带着鼻音。尽管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还是不露出哽咽。
太子的心仿佛被人狠狠拧了一把,莫名紧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舒星弥摇头,抬手臂摸抹了抹脸:“没有。多谢殿下关心。”
他只是心中委屈,想找个地方大哭一场,但明日就是除夕,宫中到处都喜气洋洋的,容不得半点悲丧,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地方不会有人来,结果却被太子发现了。
太子怎么会来这里呢?舒星弥不解。
太子见他不愿说,也没有再问,沉吟半晌道:“你对着墙哭多没意思,本宫的胸膛借你。”
舒星弥眼角还有泪花,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太子见舒星弥不动弹,便张开双臂:“今天的日行一善,本宫还没有完成,正好碰上你了,不必拘谨,来吧。”
舒星弥往前挪了一步半,轻轻把头抵在太子的胸前,眼泪刷地一下流了下来。
太子发现这小内侍的哭也是很有特色的,他张着嘴,仿佛要大声哭嚎,却没有半点哭声,只有颤抖着换气的声音,他把所有声音都压在喉咙底下,吞忍着。
不知为何,这样的哭泣反而比放声大哭更令人揪心。
太子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