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摸到了薄膜的接缝,轻轻一撕,把薄膜剥开,纸质包装的味道散了出来。
避孕套和润滑液都赤|身裸|体了。
避孕套盒子上画着好大一颗草莓,嫩红欲滴,润滑液的瓶子像护手霜,奶蓝色的,刻着几串看不懂的神秘英文小字母。
彰临就看着舒星弥的动作,脑子处于暂时放空状态,确切来说不单纯是放空,有点混乱,甚至开始自行播放旧经典流行歌曲的歌词,狼爱上羊啊,爱得疯狂,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我们还能不能能不能再见面,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几千年,我会轻轻在你耳边对你说,对你说我爱你。
咔。
舒星弥把避孕套盒子打开了,取出一个,抬眼看着彰临:“想做吗?”
彰临接过了那个方形的小扁片:“做。”
“恩,我去洗个澡。”舒星弥抚了一下彰临的肩头,从衣柜里找了换洗衣服,转身去了浴室。
不一会儿,水声响起来,彰临握着手心那只套套,老师不愧是老师,洗澡的水声都这么好听,像春天的细雨落在青翠的柳梢上。
舒星弥洗完澡,彰临帮他吹干了头发,他裹着霜白的浴袍,坐在床上,教彰临一些房事知识。
教一教还是必要的,舒星弥被上辈子的国君干怕了。
傍晚时分,火色的太阳渐渐挨近了天边,它并不急着下山,只是半寸半寸地磨,周围的云浸染了焰色,一传十十传百地红了起来,夕晖与云华纠缠起来,一沾一合,直到最后一丝阳光消匿,夜幕便骤然压上来了。
月亮被云咬住,只能露出小半个,亮得有些害羞了,地上的月影翻来覆去、变幻无端,云仿佛长了手脚似的,牢牢把月亮压在墨蓝的夜幕上,夜幕上深深浅浅的云影浮动着,仿佛是月亮抓皱的床单,在扯动摇晃。
云有些笨拙,有时莽撞了些,整个儿遮住了月亮,这时,天上就只露出碎水晶般的星星了,云霸占了月亮还不罢休,还要含住星星,星星落难时月亮颤抖了一下,终究是默许了云。
云的过分是月亮的纵容。月光如一道银帘,引着层云去了幽深隐秘的地方,云愈发厚重,箍着月亮不放,如烟如雾地摇晃着本就清弱的月光,月色从林间细细碎碎断断续续地筛下来,如露如雨,淋在明艳的海棠花上,原本无香的海棠花蕊中也散出丝丝缕缕的香气。
过了许久,月亮与云都耐不住了,月亮已攀到高高的天上,喘不过气了,停了半刻,月辉突然如一湖银膏倾斜而下,在漫山遍野间流淌,云依旧覆在月亮身上,秋雨从云间喷涌而出,汇入了月光的河流。
舒星弥满身都是汗,彰临的吻印在他的耳朵上。
他抬手抱住彰临,气还没喘匀实,就又被彰临堵上嘴唇。
*
潘卉并没有找舒星弥谈照片的事。
下周,她被学校派去外省培训,不在学校,她也没有舒星弥的联系方式,只能回来再说了。
g市总局已经把大逃杀案件资料全部移交给了c市总局,总局又派给分局,半个月后,分局警员主动联系了彰临和舒星弥,他们详细描述了自己所知的案情,并把从岛上拿到的物品都交给了警察。
在交出录音笔之前,彰临要求拷贝一份录音,主要是舒星弥的那句“我爱你”还在录音笔里,他怕丢失。
“彰先生的记忆力真的非常准确,根据虹膜锁和电子锁的信息,我们已经锁定了一些嫌疑人,”警员诚恳道:“我们副警长已经调查过彰先生的个人资料,有意破格聘用彰先生作为本案的协助调查员,其实不仅是本案,如果彰先生有意的话,希望可以与我们警局长期合作。”
为了提高办案效率,彰临这样的超忆症人才正是警局需要的,身世干净,没有案底。
“我?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