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瑜意有所指:“那就得您先告诉我,您当年为何会突然消失了。”
叶昱一愣,刚刚追问的气势顿时散了大半。
倒不是说他死在自己徒弟手中的说辞太过丢人,他不愿提起。而是他从始至终对那张弛也没多大的恨意,这要是跟大徒弟说了情况,怕是不必等他有恨,这人就能先去血洗了望元山了。
叶昱想着,又估算了一下他大徒弟现在的修为,再看看他现在那副要吃人的眼神儿。便更是无比确定,一旦说出事实,那望元山上几千口人,绝对是一个都留不住了。
目光一错,叶昱还是选择了最稳妥的方式岔开话题。
轻咳一声将方才那些个恐怖的推论逐出脑海,他说:“我早前便教授过你,修真是修心修性,你这脾气才好了多久,怎么又变得这么臭了。”
好在白瑜颇有眼色,见他这般,便顺着话笑道:“那师父您以后一直看着我,有不对的您再教我,我再重学一次便是了。”
他这话说的像是破罐子破摔,可叶昱却知道,这人是绝对认真的说的。
口中低念了一声“你这顽徒”,叶昱也没跟他再去计较什么。只又看了看那边儿不敢参与话题的秦鹤,他说:“既然你来了,我就不用担心带着个重伤患不好抵御追兵了。这治病的事儿是向来赶早,所以你看,咱们要不乘着天亮这就启程,你带个路。早点到药王谷,我也安心不是?”
白瑜低头不语。
半天才闷闷的应了个“嗯”。
他其实是真的一点儿也不想带着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小师弟”,他也真的一点儿不想再去药王谷见那个一天到晚不知是真是装,总云淡风轻的让他觉得自己太过小气的瞎子。
可是他不去,师父就得一个人去。
现在时过千年,不说修真界格局变化,就连河水山脉,也有不少的改动。让叶昱一人带着个孩子乱跑,他实在是难去放心。
于是利弊权衡之下,白瑜终究还是选择了忍过一时,装出个师父喜欢的“温文尔雅”的大师兄姿态,跟着一同走一波是了。
……
也不知该说是运气还是什么,叶昱寻到的这个破屋,离药王谷竟是没多远的距离。
白瑜在前面儿背着秦鹤带着路,不过才正午刚过,几人便到了药王谷外围的山里。
就像每一个修真者所习惯的那样,药王谷周围的群山虽说美不胜,也布满了各式各样的结界机关。
从外围只是让人迷失方向找不着路的小型结界,到深入之后的劝退攻击,乃至最后几层的杀招,都无一不让叶昱看的兴奋的不停惊叹。
只是惊叹归惊叹,他也有些不解:“这药王谷不是救人的地方吗?怎么里面儿还净是些杀招啊?”
“因为这历任谷主都是一般,救人杀人权看心情。”提到这个白瑜是有些不太高兴,眉头一拧,他继续道:“其实咱们走的这条,是外人闯山的道路。他们药王谷里面儿还有一条自家人走的密道,可那条路需要谷里特制的手牌,我也走不成就是了。”
许是这话里小孩子告状的滋味儿太过明显,叶昱听着,就忍不住笑了起来道:“怎么,你是他师兄,他还不给你留一个了?”
白瑜嗤笑一声:“他不设个专门儿对付我的结界都不错了,还给我留门儿?师父你……”
“那还不是因为你每次来我药王谷,都摆出副要拆我房子的架势?这事儿我是不怕,就怕我给了你钥匙,我这谷里其他人,夜里就难睡着了。”
这厢白瑜话音未落,那边儿就先一步响起了一道温润悦耳的声音。
抬眼过去,吴念一身红衣衬着他眉间那一点朱砂,在翠林中格外抢眼。
双眼还是如往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