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也安慰他,“是啊,王大叔,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命运给的,是逃不掉的。”
忽然有人提议道:“既然没人给尸,不如就一把火烧了山神庙,既缅怀了亡灵,又为众乡民报了仇。”
还没等苏幕发话,众人就一路附和着,一拥而散。
苏幕心想:算了,爱烧就烧去吧,总比尸体腐烂瘟疫横行的好。
现只剩下了苏幕师徒和王员外夫妇抱着周念念,王夫人一边哄着周念念,一边流泪,“贤侄,你说这叫啥事,本来添丁进口,该是高高兴兴的,可现在,儿媳妇没见着,儿子也没了。”她说着抹了抹眼泪,“你说我也是笨,那七月初的时候,我就见容容十个手指都缠着纱布,为了给我儿绣腰带扎的满手是针眼儿,等初六那天见着她,她的伤就不见了,我还纳闷呢!怎么好的这么快?我就该早点发现的呀啊啊啊”
王夫人声泪俱下,苏幕却忽然站起身,神色紧张道:“我知道容容在哪里了。”不等几人发问,就小跑了出去,苏故遥赶紧跟了上去。
这是去山神庙的方向,苏故遥也想到了什么。
等王员外一步一个坑的跑到山神庙,看到的只是熊熊的大火滚滚的黑烟,附近没有水源,众乡民只好站在旁边,且一脸疑惑。
“这庙里到底有什么?苏公子怎地如此紧张?”
“是啊!小苏公子也跟着进去了,火势这么大,这万一……”
“还不快去帮忙,苏公子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咱们於山村,岂不得真的等死了!”王员外一边喘一边吼道。
大火将房梁烧断,圆滚滚的大木头砸在石像上,将石像砸的倒在地上,而苏幕师徒刚刚正在用力将石像往外拖,不料却被木头砸的前功尽弃。好在此时几位乡民冲了进来,大喊:“苏公子,小苏公子,我们来帮你们。”
“此妖女作恶多端,为何要捞她出来?!”
“来不及了,出去再向各位解释。”
爹爹,你看山神像的手指上都是蚂蚁洞这是小念念无心说出的话。
为显尊重,村民将山神像修建的端庄高大,如果山鬼想将花想容整个化为石像,就不得不放大她身体的每个部位,而她未必会注意针眼儿这种小细节。
大家一听说石像是容容姑娘,便一阵唏嘘。
众人了九牛二虎之力将神像拖出来,边边角角也被烟熏的发黑,王员外早叫人准备好了牛车,神像一半放在牛车上,一半由众人拖着,勉勉强强的回了药庐。
苏幕记得他第一次进来的时候,药草的香气扑鼻,小厮门童跑来跑去,那时候王清平是受人尊重的大师兄,花老村长也还在,他的一声“哼”能把死人吓活。
如今,花老村长没了,他的大徒弟被鬼迷了心窍,二徒弟是个不争气的,孙女又变成了石头,药庐在几天之内就成了废旧的破房子,晒的半干不干的草药被阴雨浇的发了霉,偶尔传来一股腐臭的气息。
或许是因为这里离山神庙最远,再或许是因为药庐里硫磺朱砂等驱邪之物较多,当众人将神像抬进药庐时,花想容便从石头化为原身,人是昏迷的,裙角等地有被烧焦的痕迹。
“哎呦!这石像真是花家姑娘啊!”
“那个老妖婆真是歹毒!”
“苏公子当真是才貌双全。”
一开始不太相信的村民惊呆到说不出话。
苏故遥赶紧上前掐住花想容的手腕,用这四年和王清平交流的医术给她把脉,估计他现在也是村里唯一懂医术的人了。
苏幕反倒松了一口气,这一路上他都在想怎么解除山鬼的妖术将花想容变回来,就算变回来,花想容还是不是活着的。
看见苏故遥将她背起来,送到卧房躺下,苏幕才问:“遥儿,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