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歼九项目彻底关停时，研究院订做了不少歼九模型，留作念想。老研究员的家里也有一架。他这时却不需要对照模型做设计。因为所有东西，都在他的脑子里，栩栩如生着。

连各个细微处的比例，他都记得。摆动着尺子和圆规，画得飞快。

他自己都不知道，二十一年过去了，这个东西居然还铭记于心。

是啊，从65年参加工作，到80年项目下马，他把人生最好的时光，都投注在了这一架歼击机上。

歼九有七八种设计。随着国家几次战略变化，这架战机也被负担着更加沉重的责任。假想敌从美军战机，再到米格机……

老研究员从第一型开始画，就仿佛打开了记忆的阀门，年少的热血时光，不知不觉地又涌上了心头。

夜已经深了，他爱人都睡了一觉，醒来看他还在书房，就过去问：“你还不睡觉？明天早上还去打太极呢！”

“少锻炼一天也没什么。”老研究员说的同时，手还不停，“这东西要是真能做出来，那就好了。”

“几架破飞机，有什么好捣鼓的。”他爱人嘟囔着抱怨，转身回去睡觉了。心中生气，那人真是的，从结婚时，就没怎么把心思放在家里。成天琢摩他的飞机。

老研究员回忆着过去，把歼九的每一种设计变化都画了出来。并且还注明了当时的设计思路。

在现实里，歼九是不可能做出来的了。现在已经是2001年。那毕竟是已经落后和过时的设计。但只要是能看到这架战机诞生在游戏里。和当时那些假想敌作战，就已经可以告慰他曾经付出的心血了。

老研究员熬了一晚上，终于按着记忆画出来了歼九。早上交给儿子，让投给那电脑公司。然后才去睡觉。

……

王不负这里，空战游戏的网站上线以后，收到的意见很多，可是里面的内容很少。翻来覆去就一个意思：一定要做中国的战机。一定要让中国的战机和美军空战！

就如同王不负所想的一样。发生在上个月的撞机事件，乃至99年的大使馆事件，都让全国年轻人产生了相关的情绪。看到王不负放出的一点点设定，他们所联想到的玩法，和王不负做出的设计居然大差不差。

因为他们确实需要一种途径，去释放他们的情绪。

人的思想，是会随着身处的环境而改变的。在2014年，国家强大了，美国不敢再随便挑衅了。这个时候。国内就会出现一种声音：xxx和“我等屁民”有什么关系。

而在两千年，就不会有这种思想。不是因为这时候民智未开、全都被洗脑了等等，而是因为普通老百姓也能感觉到，国家军事实力不强时所产生的憋屈感。

憋屈感是要释放的。比如说现在就有传言，南海撞机的驾驶员没有死亡，而是被保护起来了。中国因为撞机。得到了美军先进电子技术。外交上又获得了主动权……

王不负在初中时，就对这种说法深信不疑。不是因为有什么证据，而是因为若是不信这种说法，就会感觉太屈辱了。

同样的传言，还有中国大使馆被美军公然轰炸，是因为中国得到了f117的残骸。

可是阿q的东西，就算说得再绘声绘色，还是做不得真。按着历史正常走向，中国民间的反美情绪和那种憋屈感，直到七月份北京申奥成功。才会稍微一缓。

但要彻底释放，还得等到911这一天。

王不负对911记忆犹新，那几天好像过节似的，可见情绪释放得有多剧烈。

如果能把那股情绪提前引导到王不负的游戏里，该是怎样的景象？

可惜的是，很多事情，不是王不负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的。如果他不经审查，先斩后奏地把中国战机放进去，做出完全符合他理想中的游戏，后果也许会是灾难性的。

许组长已经把策划书传真到了首都，但还没有什么消息。王不负对此只能耐心等待。

他也不会在网上抱怨什么，引导民意达到自己的目地。那很可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在一堆建议王不负做中国战机的来信中，王不负终于收到了一份战机的设定图。

他原本还以为是架空战机呢。仔细一看，发现和歼十长得有些相像，设计得极为详细，各种改型都做得很详细。

再看标题，只见上面写着“歼-9高空高速战斗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