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而我等在暗,只能行走来去。
我们能在山上躲一日,但时日一久,必生破绽,到时候,就好比是瓮中之鳖,只能束手等死。”
沈约琢磨了一会儿,轻声说道。
“北川裹挟了上京,实际上多少有些外强中干,实力不比韬光养晦多年的南方道门,而其中路途不便,也是出了名的;
而若要出逃,一则是往苗疆,但苗疆路途遥远,而且地势奇诡,虽是个道门无法监管之处,但三苗凶猛,绝非等闲,不是个善地。
若是要往江南去,恐怕便要去找渡头,只是我们连滂水河都靠近不了,不然倒是可以与我的老朋友处,稍稍借宿一番。”
狸子仙也叹了口气。
小公子探过头来说道:“那为何,我们不往上京去,天子脚下,这些道门人士,总不会多嘴多舌吧?”
狸子仙看了一眼他,说道:“小子没成想,你居然还不是个草包,只是你想得到,道门中人如何想不到,恐怕,去京师的路上,所设的人手,比之别的路途,都要多上十倍,而且上京之中,自然也有道门名宿,绝非等闲,
其中一线,就算我见了,一时间想要拿下都不一定做得到。”
小公子有些颓然地倒在石壁上,似是没了主意,狸仙也看着沈约,看他有几分出神,便叫了一声:“搭档?”
沈约歪了歪头,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笑了笑,轻声说道:“去上京,还有一线生机,只是不能这般去。”
他有些不怀好意地看着面前两人,坏笑出声。
……
东辽北城,前往上京的官道之上。
北地炎热,黄沙遍地,已是常事,因着这等变故,就连春日都显得有些喧腾。
此时,远远的,倒是走来一匹呆驴,其上坐了一个身着儒生外袍的少年人,头上戴了一顶斗笠。
呆驴的屁股上,系了一个小书篓,而站在呆驴前头,引着驴的,是一个身材颇为高挑的缁衣小书童。
书童脑袋缠了好几圈纱布,好似被人打坏了一般,就连眼睛上都起了一个灰蒙蒙的小包。
路上并无行人,驴子叫了一声,居然口吐人言:“搭档,你这也太没道理了,我好赖是堂堂妖仙,居然还得给你当坐骑,当坐骑就算了,还不能用本来面貌,这得多憋屈……”
骑在驴上的少年,取过正在看的书籍,轻轻敲了一下驴子的脑袋,轻声说道:“别说话,隔墙有耳,懂不懂?这是权宜之计。”
一旁的小书童“呜呜”了两声,也吐出嘴里的馒头,抱怨道:“你装返京的官员也就罢了,何必让我扮作个天聋地哑的书童,这不折腾人吗?”
驴子一尥蹶子,说道:“就是啊,你什么时候还做了个朝廷的光禄大夫,这也太离奇了,我看你武还成,文哪里还行了?你要能当大夫,我也能搞个司空整整了!”
那少年笑着说道:“此事知道之人,并不多。”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若有似无地扫了一眼前方还在行走的书童。
继续说道:“当时我入道门之时,某个尚算在朝中还能说得上话的至交好友,替我求了这般官位,虽只是个闲差,倒是可以了世代徭役,
又因为来路不正,故而此事我便不常挂在嘴边,道门中人,更是视权谋如粪土,所知之人,不过尔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