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学堂之中,那位夫子曾说,“龙性yín无所不交”。
龙君。
他赶忙将那个可怕的念头赶出了脑海,可到底是如何,这块石头辗转流失到了龙君手中,而龙君为何又要将他回赠给自己?
他轻声说道:“不去说他了。”他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
一旁的骏台,却不依不饶了起来。
“我说沈约,水府家的人,统统都……都有神经病呢!”说着,又打了个酒嗝。
曾经还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儿,如今已经面色通红,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酒鬼。
“不说向来一张冷面,从不与人示好的龙君,
就说龙四,你可知,前两日还给我府上递了请柬,里头娇滴滴地写了一行‘久不曾闻,但见一面,无憾矣’。
我心急火燎地赶到水府,还被咱家老头子数落了一通,你看她可好,我一连上了三回门,回回吃了闭门羹。
你们人间不有个说法,叫‘三顾茅庐’吗?我这儿都四回了啊!”骏台脸色沮丧,好似要垂下泪来。
随后,他又笑了起来。
“不过,说来,没成想,龙四心里还是有我……不然,这天长水远,哪能独独给我去了尺笺?”他又哭又笑,脸上涕泗横流,看得沈约都有点哭笑不得。
他一直说着话,沈约连打断都打断不了,好好的一场久别重逢,直直变成了骏台公子的诉苦大会。
苦水倒灌之下,沈约倒是吃了两坛酒。
而面前的骏台公子,终究一下子瘫倒在了沈约的对面。
倒下之前,还招牌式的打了个酒嗝,然后人事不知了。
沈约苦笑着望着至交好友,这时,刚才还侍立于暗处的雨乡家仆,缓缓显出身来。
“沈公子。”
沈约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我在这儿再喝一会儿,你们送你家公子先行下去罢。”
几个面容丑陋的怪人走上前来,架起躺的四仰八叉的少年,往里屋走去,为首的人对着沈约行了一礼。
“公子十年,没什么朋友,幸赖有沈公子在旁。”
沈约点了点头。
那人也退出了斗室。
沈约叹了口气,自顾自地给自己又倒上一杯。
“情之一字,足以锁了十年,到了如今,还是扑朔迷离,看不明晰。”喝下一口,刀剑在胸,苦楚纷纷。
忽然,不远处的门外,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
器皿碰撞,传来一阵阵的敲击声响,清脆悦耳。
沈约望向门边,有一只润玉一般细腻的手掌,缓缓拨开层层叠叠的珠帘,伴着水宫清辉,一人静静地独立门边。
“龙君此来何事?”
“与你饮三杯两盏,不知合适与否?”他提起手中的两壶美酒,轻轻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