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磨,纷纷脸色大变。
东君理了理衣衫,继续说道:“其三,乃是为了水府学堂之事。”
龙君说道:“学堂有何事可让东君忧心?”
东君说道:“天帝一日,闻之龙君重开学堂,便起了兴致。天界万年恒如一日,无什么新事,故而此事对天帝而言,颇为有趣,
便唤来家父问之细节,刚好羲和在学堂之内,故而父君便将龙君‘有教无类’之事和盘托出。
天帝闻之,只说了两字。”
龙君沉默不语。
东君轻声说道:“是为‘不妥’。”
东君踏在讲台之上,背对龙君,不去瞧他的神色,自顾自地说道:“往昔之日,神人之隔,从古至今,便是如此。
人修仙是为散仙,灭绝六欲,断绝情爱,以天道为利剑,屡屡与天界作对。龙君可是忘了?”
说着,他望了一眼,尚且懵懂的沈约。
随后说道:“可别养出个白眼狼,再来个谢遇仙,天界已非当日之天界,大天尊也非当日之天帝,萧墙祸起,天界也万万承受不住。”
龙君眼神一紧,望着东君,半晌无言。
两个仙界逸士状元榜眼,目光交互,沉默相对。
台下的弟子也纷纷噤声,不敢多说,唯恐漏听了一星半点,少了言语之间的谈资。
久之,东君刚要开口再说。
龙君却轻声说道:“小徒天资愚钝,恐怕过了百年,都一事无成,劳烦东君心了。”
东君目光灼灼,最后却是释然一笑。
这笑容,倒是真如传说一般,令百花失色,他笑着说道:“龙君心中有度,那是最好不过,我不过是来此给龙君提个醒,好了,诸事已毕,我便不在此搅扰了,告辞了。”
他整了整衣袖,转身出去。
“哥。”羲和急急忙忙地站起身来,喊了东君一声。
东君转过身来,微笑地看着他说道:“羲和?”
金衣公子赶紧走到东君身边,一旁的望舒倒是有几分神色不虞,被沈约看在眼里。
“家中一切无事,母亲弄花颐草,父君卸了职责,便闲与母亲驾车游四海,还将人间烧了几处,
天帝问责于我,我也有些难以招架。”
他笑着说完,羲和却又想说些什么,反倒是东君弯下腰来,继续说道:“你便在此处求学便可,家中之事,你之事,未来之事,我做兄长的,一力便承了,少不得,得包你一生周全,千年万年。”
说着,东君又扭头看了讷讷不语的龙君,说道:“龙君是个好老师,若不是他私学难进,父君早就将你送来此地了。”东君摸了摸羲和的脑袋。
原本高傲的少年不知为何,在他面前,像是一只温驯的金毛小犬一般。
他听完东君的话,用力地点了点头。
“若是有事,便与我相说,我会瞧的,不耽片刻。”他宠溺地对少年说道。
随后,他也帮着羲和理了理衣袖,对着诸人摆了摆手,消失在了大门之外。
只是此时的沈约却不大开心,他望向龙君的眼神,有些不自然。
什么叫做“资质愚钝,过了百年,还是一事无成?”他一脸黑线地扭过头去,看到龙四正捂着嘴,笑得没心没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