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小公子走到了他身后,他都不曾察觉。
“我说沈道长。”
沈约回过头,李练儿俯视着他,最后笑出声来。
“想什么呢,道长。”
沈约却没有回答他,只是轻声说道:“你若是休息好了,我便送你回株洲城罢,你出来也有些时日了。”
李练儿说道:“道长,我不想回去。”
沈约说道:“石家终究是你家,他们并不会过分为难你。”
李练儿望了一眼,正出神的少年,轻声说道:“这样吧,道长,若是你肯陪我游历一番甘州城,我便大人不记小人过,乖乖随你回株洲去,你看如何?”
沈约一脸“你又想出什么幺蛾子”的表情,最后看他好似小狗一般可怜的神色,不由得想到当年那个守在他门口一宿的少年来。
他终究点了点头,说道:“好罢,怕了你了,只不过甘州城不比株洲,小得可没什么地方可去。”
李练儿却搓搓手,笑着说道:“不妨事,不妨事,只要和道长一起,去哪儿都成。”
沈约叹了口气,说道:“那你吃些东西,我们便出门罢。”
“我不吃,我不饿,我们走罢。”李练儿说道。
沈约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看道长的美貌看多了,自然就饱了,是谓‘秀色可餐’也。”他自得地说道。
……
甘州城乃是水乡,城中由一条经由后山湍急流下的小河,名为青州河。
悦来客栈位于甘城西头。
因着沈约两人急着游玩,晌午出门,夏日炎炎,周围的行人少了许多。
倒是多了几分别样的体验。
沈约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极为熟悉,他少时在后山上渡过,待得年岁渐长,便在甘城中央的稻香楼里做个跑堂的。
南来北往的商贾,穷做学问的酸书生,游方行脚的镖师,得了片刻清闲的快脚子。
口中说起的故事,如数家珍。
待得自言从荆州而来的魏胜家,在城中买了一亩三分地,并大张旗鼓地开了百姓私塾,便与相熟的发小一并在城中半工半读。
沈约与小公子出门不久,便指着不远处的一栋建筑说道:“那是我们太清阁的别院,如今封了门,早年还有一班小道士,一个老不修,
那时不知为何,我猪油蒙了心,死皮赖脸乞着喊着‘小子,乞道长录门墙则个。’不过,倒是与那老杂毛走南闯北,做了好些事。
等到这两年醒悟过来,才发觉算是上了贼船了,如何都下不来了。”
他苦笑着,说到最后,有些不是滋味。
“道长,你们门派还人吗?走南闯北不嫌,上贼船还美滋滋那种。”
“不。”
“那缺打杂的吗?端茶送水,洗衣叠被,连亵衣都包去的那种。”
“不缺。”
……
沈约直直往前走去,一侧水声叮咚,一座红桥静静卧在河川之上。
“这是青州桥,老人常说青州河是从青州流过来的,然后汇